”
沈妙捧著茶杯,差點一口茶嗆住喉嚨。將榮信公主看做是親姨母?便是上輩子她嫁給傅修宜,榮信公主真的成了她的親姨母的時候,后來私下里她想要同榮信公主討個好,榮信公主卻是冷冷的道:“罷了吧,本宮可沒有你這個侄女。”
那個冷漠的拒絕她親近的榮信公主,如今卻是親切的對她道:“將我當做是自己的姨母也是可以的。”,沈妙覺得自己大約是在做夢。
見她有些愣怔,榮信公主更覺得這孩子實誠,倒沒有那些侯門小姐的心機,拉著她的手道:“本宮沒有孩子,你日后也不妨來本宮這里坐坐。”她褪下自己腕間的鐲子給沈妙戴在手上:“這個就當本宮送給你的見面禮。”
“這太貴重了。”沈妙推辭。這鐲子是噴沙牡丹翡翠雙環響,一共五個金環環環相扣,是已經去世的皇太妃的陪嫁,也就是榮信公主的生母陪嫁,后來榮信公主出嫁的時候送給了她。沈妙前生就見榮信公主將這個雙環響,足以見其珍惜之處。
“你戴著便是。”榮信公主笑著道:“不過是個小玩意兒,金銀珠寶什麼的,想來你們沈家都有,這個不要嫌棄。”
“皇太妃的鐲子臣女怎敢嫌棄,”沈妙道:“可還是太貴重了……”
榮信公主一愣:“你怎麼知道這是皇太妃的鐲子?”
沈妙也跟著一頓,心中暗道一聲糟糕。她是因為前生入主六宮之首,自然對宮中女眷的事情悉數皆知,可是今生只是臣子家女兒,這等皇家私事,自然是不會知道。
眼見著榮信公主懷疑的目光,沈妙靈機一動,笑道:“曾聽謝小侯爺提起過,謝小侯爺與公主殿下感情甚好,時常提起公主殿下。
”
“原來如此。”榮信公主面色頓時柔和下來,欣慰到:“本宮這些年也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難為他還是個有良心的。”說到此處,看向沈妙的目光又是不一樣:“不過,他竟然將此事都告訴了你……”
沈妙身子一僵,果然聽榮信公主道:“看來他是真的將你當做‘朋友’。”榮信公主嘆了口氣:“景行這孩子,看著雖是頑劣了些,卻是個好的。這麼多年,本宮倒未曾見過他對哪家姑娘這樣上心。”她沖沈妙欣慰的笑道:“你是頭一個。”
沈妙心中暗道,榮信公主這模樣,真的和謝景行生母一般作態。不過謝景行看中她,全然不是因為什麼風花雪月,只怕謝景行對她也起了疑心,和那樣聰明的人打交道,真是走一步都覺得頭疼。
恰在此時,婢女送了熬好的姜茶來,榮信公主一邊與沈妙撿些話兒來說,一邊看著沈妙喝姜茶。越是和沈妙閑聊,榮信公主就對沈妙越是喜歡。她發覺沈妙非但沒有傳聞中的草包蠢笨模樣,反而見多識廣,胸中有大氣度,雖是簡簡單單的閑談,卻也不覺得一板一眼,也不知道養在深閨中的女兒哪里來的這般寬廣眼界。想起先前沈妙愛慕定王的事情,榮信公主心中竟然有一絲擔憂,雖然定王也是她的侄兒,不過比起傅修宜,榮信公主的心自然更偏向謝景行一邊。而這樣優秀的姑娘,榮信公主也不希望被自己侄兒錯過,閑談間便一直說著夸贊謝景行的話。
榮信公主性子冷漠古板,別說是外人,就算是親人,面對著文惠帝,也是冷冰冰的模樣,今日卻對一個陌生的姑娘相談甚歡,差點驚掉了公主府一眾下人的下巴。
卻不知沈妙前生嫁給傅修宜,巴望著能將傅修宜身邊所有親人都討好,對于榮信公主也是打聽了不少,自然懂得投其所好。只是前生收效甚微,如今只是因為多了一層與謝景行的關系,便恰好對了榮信公主的胃口。早知道榮信公主這麼好討好,前生只要打點好同謝景行的關系不就好了麼,哪里用得著這樣厲害。
直說到一炷香都快燃盡,榮信公主才意猶未盡的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再不送你回府,想來沈將軍和沈夫人也都急壞了。本宮已經讓人備好馬車,這就送你回去。”說罷便起身吩咐來人。
待沈妙隨著榮信公主出去后,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榮信公主的馬車華麗無比,更讓人震驚的是帶了好一眾帶刀侍衛,榮信公主笑道:“今日街上人多,多些人守著,省的再出什麼意外。”
對方一片好心,沈妙斷沒有拒絕的道理,況且借著榮信公主這陣勢的威,恰好可以整治沈府中的一些人。她便從善如流的同榮信公主告了謝,這才走上馬車。
定京城的街道上,直到眼下都是人潮未減,焰火果真是要放一整晚的,而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出現這麼一眾招搖的人和馬車,未免引人注目。
在街道拐角的城墻上,此刻正站著一名身披狐裘的少年,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名中年大漢。大漢道:“公主殿下竟然派出這麼多侍衛護著沈小姐回府。”
“容姨可不是好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