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說怎麼辦?”沈老夫人沒好氣道:“如今時日緊迫,那丫頭又不肯動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丘娶個高門小姐吧?”
“老夫人,”張媽媽沉吟一下:“表小姐年紀小,這事兒由她來做是有幾分冒險,倒不如讓咱們的人來做?”
“咱們的人?”沈老夫人看向她。
“不錯。”張媽媽道:“咱們的人來做,自然比表小姐做事來的周全,到時候就算是出了什麼問題,也能將表小姐摘出去,留個后路。不過想來不會有問題的,這事兒早些年奴婢們做的輕車熟路,想來是易如反掌。”
沈老夫人目光微動,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說的也不錯,既然那丫頭不敢動手,就讓人幫她一把。把福兒喜兒叫進來。”
……
榮景堂的這點子變動,自然是無人曉得的,不過曉得的人到底會不會說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是從表面上看來,一切都井井有條的發展著。
這一日,沈妙從外頭回西院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沈垣。
自從荊楚楚兄妹來到沈府后,沈垣就不知道到底在忙碌什麼,很少見到他人。一回定京城就這麼早出晚歸,沈貴自然不高興,以為沈垣是在因為任婉云的事情故意避開他,和沈垣爭吵過幾次,最后都是不歡而散。只是這些爭吵并未影響到沈垣,沈垣還是照舊不出現在府中。
結果就在這里遇上了。
瞧見沈妙,沈垣放慢腳步,道了一聲:“五妹妹。”
“二哥。”
“聽聞五妹妹最近和表弟表妹走的頗近,”沈垣笑道:“這是剛從表弟那處回來?”他偏偏提起荊冠生一人,仿佛在暗示沈妙和荊冠生之間有什麼似的。
白露和霜降的眉頭俱是皺起來,沈垣的話聽著不大好聽。
沈妙掃了一眼沈垣,沒答他的話,道:“看樣子二哥方從二嬸那里回來,聽聞最近二嬸發癥的時候少多了,是不是快要好了呀?”任婉云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二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了萬姨娘來做,即使是向來對萬姨娘看不上眼的沈老夫人也沒說什麼,沈府的人都心知肚明,任婉云下半輩子再想如同上半輩子那般風光,是不可能的了。而任婉云的娘家人只是富商,再有銀子卻無權勢,也幫不到什麼忙。
沈垣臉色頓了頓,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五妹妹最近看起來氣色頗好,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將近?”
因著沈信夫婦回來,沈丘每日又變著法兒的給沈妙獻殷勤。如今的沈妙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生的木訥寡味的小丫頭,氣質一旦上乘,水色也長養的好,至少放在哪里都不會被人忽略。
“我哪里有什麼好事,倒是二哥這段日子好似很忙的模樣,或許有好事將近了。”沈妙答道。
聞言,沈垣面上竟然顯出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是開懷的神情。他道:“哦?被看出來了?前些日子總有些麻煩晦氣,不過最近二哥正在想法子驅散他們,眼見著事情順利,大約是有些高興吧。”他又意味深長的看著沈妙:“不過五妹妹也不用妄自菲薄,我看五妹妹的好事也快將近了。”
沈妙不語。沈垣就拱了拱手,道:“還有些事情,就不在此與五妹妹多說了,告辭。”說完便大踏步的離開了。
白露怒道:“這二少爺真是太不客氣了。”沈垣對沈妙的敵意,說的那些陰陽怪氣的話,誰都能聽得出來。
沈妙緊緊蹙著眉頭,望著沈垣的背影不說話。
“姑娘?”霜降擔憂的問道。
沈妙道:“他有些奇怪。”沈垣這個人沈妙很清楚,別小看他,看著對府中的事情不聞不問,卻是最心狠手辣的一個。如今沈妙可以肯定,前生沈丘落到那個結局,必然和沈垣脫不了干系。
雖然如今沈垣不知道有些事情在沈妙的安排下已經錯位了,可是方才那些話,似乎透露出一些消息,沈垣還留有后招。
“要不要讓莫侍衛去跟蹤二少爺?”霜降提議。
“不必了,莫擎還沒有那個本事。”沈妙搖頭,傅修宜不足為懼,可是傅修宜身后的人卻要小心。她道:“靜觀其變吧。”
待回到西院,剛跨進屋門,便見谷雨和驚蟄面色焦急的等在屋里,見沈妙回來,谷雨連忙將門掩上,將沈妙拉到里屋榻前坐下,驚蟄才小聲道:“姑娘,榮景堂的福兒傳話過來了。”
“如何?”沈妙問。
“老夫人打算親自動手,就安排在兩日后。”驚蟄怒道:“老夫人也實在太壞了,老爺夫人待她那麼好,她居然算計大少爺。還有那個表小姐,早就看她不是什麼好人了,真是不知廉恥!”
“好了。”谷雨打斷她:“姑娘,咱們現在做什麼?”
“為什麼是兩日后?”沈妙問。
“兩日后是家宴,恰好二夫人的極為閨中好友要過來看望二夫人……”驚蟄沒有把話說完,可是意思卻是毫無疑問的,沈老夫人就是想要趁著人多坐實沈丘污蔑荊楚楚清白的禍事,當著眾目睽睽的面要沈丘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沈丘怎麼推辭的了?
和前生一模一樣的手段,重來一世,沈老夫人的辦法依舊沒有高明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