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天生的,仿佛在高位上做了多年的氣度,一句“李公公,本宮想去看煙花”說的悠長纏綿,如同靜夜里的鈴鐺,敲響在人的心弦。
便是做的夢,她的氣勢,大抵也稱得上是個皇后該有的氣度了。如今還是個丫頭片子,再過幾年……再過幾年,風華滿身難斂,只怕真的有母儀天下的氣度。
謝景行慢慢松開握著沈妙下巴的手,瞥了她一眼,眸中意味難平。頓了頓,作勢要起身離開,卻聽見沈妙嘟囔道:“小李子,去把本宮的披風拿來,本宮冷。”
一下子就從“李公公”變成“小李子”了。
謝景行原本有些復雜的心緒被她這麼一攪合,頓時哭笑不得。他問:“你命令我?”
“冷。”沈妙委屈的看著他。
謝景行深深吸了一口氣,憋著把面前的沈妙揪起來揍一頓的想法,將自己的披風取下來扔在沈妙身上。
沈妙圍著他的披風,給了他一個笑:“回頭本宮賞你幾匹緞子。”
端的是恩寵無邊。
謝景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多謝娘娘厚愛。微臣告辭了。”說著就要離開,卻被沈妙一把抓住袖子。
今夜的沈妙實在太反常了,謝景行做夢也沒想到喝醉了的沈妙是這副模樣,本以為可以趁著酒醉欺負一把沈妙,不過到最后好似他才被欺負了。堂堂的謝家小侯爺被人當太監使喚……。李公公?小李子?
沈妙扯著謝景行的袖子,一個勁兒將他往下扯,直扯到謝景行蹲下身,再次與她視線齊平的時候才滿意。松開手,一下子抓住謝景行的衣領。
謝景行被沈妙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
只聽沈妙喃喃自語道:“原先前朝有公主寡居后,就收了面首的。陛下既然對我不好,我就當死了丈夫,也該尋個面首的。”
謝景行原本聽到前面一句話,有些無法理解,待聽到后面時,又匪夷所思。他盯著沈妙:“你做的夢里,是個失寵廢后麼?”
“不是失寵!是死了丈夫!”沈妙聞言,怒視著他。
謝景行點頭,懶洋洋道:“失寵就咒喪夫,你肯定是毒后。”
“不過你這人倒是長得真好看。”沈妙突然開口道:“是新來的面首麼?”
謝景行:“……”
“那前朝的公主找了個貌美面首,本宮見過畫像,倒是覺得不如你美。”沈妙道:“你跟了本宮,本宮管你下半身衣食無憂。”
謝景行本來被沈妙一句“面首”震得不輕,待聽到后一句時卻是徹底愕然。這是……。被當男寵了?
他還尚在愣怔,卻見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猛地一使勁,有個軟軟的東西貼了過來,冰涼的小嘴在自己唇上舔了舔,繼而啃了一下,滿嘴的梅花清甜酒味撲面而來。
“從此以后,你就是本宮的人了。”沈妙松開手,端莊的看著他微笑。
等謝景行回過神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他想掐死面前這個女人!
卻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哨聲,那是他的人給的信號,莫擎他們注意到動靜了。謝景行咬牙,看了沈妙一眼,飛身掠了出去。
阿智打開門,卻見里頭啥也沒有,撓了撓頭,道:“沒人啊。”
“大概是弄錯了。”莫擎皺眉。
梅花搖曳的雪地中,暗紅錦衣的俊美少年,自來從容的臉上頗有幾分不自在。身邊的中年漢子見狀,終是忍不住問道:“主子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方才,里面發生什麼了?”
只是去跟沈家小姐告個別而已,怎麼出來渾身不對勁。
紅衣少年眸中意味不明,道:“鐵衣,我看起來像……。像……。”
鐵衣不解:“像什麼?”
“算了!”他咬牙切齒的答:“走。”
------題外話------
我娘娘就是這麼生猛霸道,我謝哥哥奏是這麼一個口嫌體正直的毒舌暖男╭(╯^╰)╮
真正的動心其實就是從這里開始的吧~這章寫的好歡樂_(:зゝ∠)_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羅家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驚蟄和谷雨就過來伺候沈妙起床。待進了屋,卻瞧見沈妙睡在榻上,被子倒是不翼而飛,身上蓋著一床狐裘。
兩人頓時大驚失色,昨日走的時候好端端的可沒留什麼狐裘,這狐裘是從哪里來的。驚蟄喚醒沈妙,沈妙醒了之后,看著那狐裘也是茫然。
梅花酒的后勁兒雖大,卻如同那農戶女主人說的一般,第二日醒來不會頭暈。頭是不暈不假,可是昨夜里發生了什麼卻是一點兒也記不起來。連她為何非要獨自住進這間屋子也不曉得。
谷雨拿著那雪白的狐裘道:“姑娘這狐裘又是從哪里來的?”
沈妙接過狐裘,搖了搖頭。
“姑娘放衣裳的箱子都在這里,是不是姑娘昨兒個醉了酒從箱子里翻出來的?”驚蟄試探的問:“不過怎麼好似第一次見這狐裘似的?”
她們倒是都沒往別的方向想,畢竟沈妙好端端的呆在這兒,昨夜里外頭又有護衛守著,也沒出事。只是這狐裘來的莫名其妙,沈妙道:“拿著出去問問農戶,是不是他們家的。”
等見了農戶家主人,主人一聽就搖頭道:“這麼好的狐皮,咱們家可沒有哩。姐兒大約是記岔了。”
沈丘撈過狐裘也道:“這狐裘看起來不是凡品,妹妹,這是從哪里得來的?只怕要值不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