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安寧這樣高傲的性子哪能受得了這個委屈?后來便拿了剪子和那外室同歸于盡。
今生卻因為沈妙的這麼胡亂一攪合,明齊皇室之中的勢力到了如今都是勢均力敵,馮老爺倒是未曾站隊。可是前生的結局,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再次發生。
沈妙對馮家沒什麼感覺,可若是馮安寧的話,她也想拉一把。馮安寧總是讓她想到婉瑜,都是被家族所連累的可憐人。
“你看著我做什麼?”馮安寧見沈妙直勾勾的盯著她也不知在想什麼,還以為沈妙是在對羅潭的話耿耿于懷。氣急敗壞道:“你也覺得我怕你大哥?”
羅潭在一邊偷笑,沈妙回神,搖頭:“那倒沒有,只是覺得你這件裙子有些別致。”
但凡女子總愛聽人夸耀自己的,馮安寧便是再如何遷怒,沈妙這番話倒讓她發不起火來。便又得意的道:“那是,這可是我娘托人給我找的花樣子!”
沈妙垂眸,心中微微嘆氣,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情,還是慢慢來的好。
……
不得不說,三個人一起閑逛起來,比兩個人累的多。因為馮安寧想逛的是首飾裁縫鋪子,羅潭想看的偏偏又是兵器之類,從城東逛到城西,城南逛到城北。羅潭和馮安寧老是斗嘴,沈妙都被吵得腦袋生疼,同這二人出門的時候,便如帶著孩子的娘一般老成,結果那二人吵吵鬧鬧一陣,最后還不約而同的將矛頭對準她,說沈妙“年紀輕輕的,像個小老太婆”“真是比廟里的和尚還要悶”,沈妙到了最后,干脆不理會這兩人了。
這一日便是過的分外熱鬧,三個小姑娘到處逛,買的東西整個馬車都幾乎沒地方放了。馮安寧倒是豪氣的很,但凡沈妙和羅潭看中什麼,便大手一揮:“買!”若非沈妙阻攔,只怕馮安寧要將整個首飾鋪子都搬回府去了。
吃吃喝喝玩玩鬧鬧,等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眾人也打算打道回府。因著沈妙和羅潭是被馮安寧邀出來的,護衛帶多了不方便,所以沈妙沒帶沈府的護衛,想著坐馮家的馬車回去。誰知道剛剛出去從鋪子里下來坐上馬車,馮安寧卻是翻了翻身上的荷包,面上出現些焦急:“我方才買的貓眼簪不見了”
馮安寧逛了一日定京城的首飾鋪子,若說最滿意的,便是挑到了一只蝶形貓眼簪,那貓兒眼是罕見又通透的寶藍色,十分好看,馮安寧在酒樓用飯的時候便單獨拿出來與沈妙她們端詳。
沈妙道:“你再找找,方才還拿在手里,怎麼會不見?”
馮安寧翻了翻荷包,又問自己的幾個貼身丫鬟,俱是說沒有瞧到。羅潭問:“會不會是落在酒樓里了?”
馮安寧道:“我不知道。”
“要不回去看看吧。”沈妙道:“你才剛走,若是落下,酒樓的人應該會撿到。我陪你一道去看看。”
馮安寧想了想:“我自己去,橫豎一句話的事兒,若是沒找到便罷了,倒也不是可惜那兩個銀子,只是難得遇上這麼喜歡的。”
羅潭有些無語,馮安寧果真是財大氣粗,其實說起來,馮家雖然富貴,卻也還不到這般揮霍的地步,無非就是馮家真心疼愛馮安寧這個女兒,銀兩上不曾短缺過馮安寧。
導致馮安寧自個兒對銀子都沒什麼印象,丟了東西,第一個反應竟是“難得遇上這麼喜歡的”。
“我帶幾個護衛上去看看。”馮安寧道:“你們在這里等等我,我馬上就下來。”
沈妙點頭。馮安寧帶了大半護衛走了,大約是為了壯點聲勢,萬一酒樓里的伙計撿了想要藏私,瞧著馮安寧這動靜怕也會膽怯。
馮安寧走后,便只剩下羅潭和沈妙二人了。外頭還有四個護衛守著。羅潭瞧著天道:“等安寧下來,回府后大約天就黑了。”說著伸了個懶腰,道:“今日真是累的慌,明兒個我要起懶,誰也別吵我。”
沈妙默然,方才也不知道是誰興致勃勃的說下回還要這般痛快的暢玩。
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頭有個護衛道:“沈小姐,羅小姐,屬下剛剛撿到了小姐的簪子。”
“啥?”羅潭一愣。掀開車簾子,果然見馮府外頭站著的一個護衛手里拿著一根閃爍的寶石簪子,不是馮安寧丟的那根貓兒眼又是什麼?
羅潭皺眉:“安寧這是怎麼冒冒失失的,東西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那護衛就往馬車便走了兩步,羅潭伸手過來接那簪子。
剛剛握住那跟簪子,那護衛卻是忽的將羅潭往外一拽!
另一個馮府護衛“忽”的一下跳上馬車將車夫一把掀倒,猛抽馬鞭,幾匹馬吃痛,驀地揚蹄,乍驚之下在街上瘋跑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就連另外兩個馮府護衛都未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妙連著馬車都已經跑出了十幾米遠!
值得慶幸的是,羅潭卻還在馬車之上,羅潭反應極快,在那護衛將她往外頭拉的時候,羅潭卻是牢牢地抓住馬車車沿,身子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