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倒是陷入了僵局。士兵們整日在街上巡邏,定京治安好了不少,可卻對沈家人來說,無異于烈火烹心,更加焦急。
臨安侯府的書房里,謝長武和謝長朝正在攀談。
謝長武道:“沈家盯得太緊了,我們根本沒法子把沈妙運出去。再這樣下去,明安公主只怕要責怪了。”
事實上,明安公主已經生氣了。雖然謝家兄弟將沈妙成功擄了出來,可是明安公主如今對沈妙恨之入骨,恨不得今日就能看到沈妙淪落煙花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誰知道因為沈信在外頭弄出這樣大的陣仗尋人,謝長武和謝長朝不敢輕舉妄動,沈妙一直被關在臨安侯府的密室之中,明安公主這樣的急性子怎麼可能忍耐的住。今日一早就派人過來警告謝長武,若是再不將沈妙送出去,之前的交易便都作廢了。
前面是沈信的手下挨家挨戶的鐵血盤點,后有明安公主不分青紅皂白的步步緊逼,饒是謝長武再如何精明,未免也覺得頭疼。
“二哥不要急,沈信盤點的厲害,咱們自然要先保證自己不被暴露。”謝長朝道。
“我是不急,可公主那頭催得厲害。”謝長武說到此處,也忍不住有些埋怨:“也不想想這樣的時候,若是出了紕漏,她也逃不了!”
“行了,”謝長朝道:“公主想看的無非就是沈妙被人侮辱,雖然我們將沈妙送不出去,卻可以把人送進來。臨安侯府招些粗使下人,從嬤嬤手里買人,不犯法吧?也沒什麼可疑的吧?”
謝長武一愣。不錯啊,明安公主想看的無非就是有人把沈妙折辱一番,如今外頭風聲緊,沈妙送不出去,為何不能將外人引回來呢?將沈妙變成禁臠,是不是也可以滿足明安公主的心態?
“三弟,你……。
”謝長武道:“你已經想到了?”
“爹今日有個戶部郎中的應酬,你我二人不能同時缺席,否則遭人懷疑。”謝長朝道:“二哥你先去,我讓管事嬤嬤買幾個促使下人……事成之后,再與公主報信。”
這幾日因為時時關注沈妙的事情,謝鼎難得安排幾個應酬兩人都推辭了,再這麼下去太過反常。謝長武便道:“我知道了,三弟你也多加小心,不要給人留下把柄。”
謝長朝應了。等謝長武走后,謝長朝才從袖中摸出密室鑰匙,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
沈妙在密室了呆了兩日,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是多久,由送飯菜的次數卻能夠猜到,一顆心不由得往下沉,已經兩天了,這些人既然沒有動她,說明沈信的動靜真的很大。可是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都沒人找到這里來,只能說明謝家兄弟的籌碼是正確的,很難有人想到這里來。
正思索著,卻聽見外頭有人的腳步聲,門被人推開了。
昏暗的光線下,那人對上沈妙的目光,倒是怔了一怔,隨即笑了:“這幾日每次來你都裝睡,怎麼今日不裝了?”
謝長朝生的和謝長武有幾分肖似,只是比起謝長武的隱忍來,他顯得更加浮躁一些。此刻也是走近沈妙,看了看已經被沈妙用過一半的清水的米飯,“嘖嘖”了兩聲,頗為遺憾的開口:“不光是公主殿下,其實我也很想看看千金小姐學狗吃飯是個什麼模樣,你怎麼不等等我呢?”
沈妙冷眼看著他。
有一瞬間,沈妙覺得她能理解謝景行為何這樣討厭這兩個庶弟,就如同沈清和沈玥一樣。
沈清和沈玥尚且還要遮掩一下自己的禍心,謝長武和謝長朝卻是活脫脫的小人嘴臉,連惡毒都不屑掩飾。
似乎被沈妙輕蔑的目光激怒了,謝長朝猛地捏住沈妙的下巴,逼她盯著自己。謝長朝道:“沈小姐還不知道吧,沈將軍和沈夫人如今在滿定京城的找你下落,萬兩黃金懸賞,可惜到現在都還無人認領。你說,若是我將你送出去,會不會得到萬兩黃金呢?”
沈妙不言。
“可惜我也是替人辦事,自然不能這麼輕易地將你放出去。”謝長朝又是一笑:“放心,今日之后,你的日子會稍稍好過一點……公主殿下本來打算將你賣入下等窯子里去的,可惜沈將軍追得太猛,咱們便只能將窯子開到侯府里來了。”
沈妙目光微沉。
似乎極為滿意沈妙這副姿態,謝長朝湊近沈妙,幾乎是在她耳邊以一種詭異的音調低語道:“早上我吩咐管事嬤嬤去招幾個看院子的大漢,要身強力壯的莊稼漢那種,你說,過了今夜,你還有力氣瞪我麼?”
沈妙垂眸,袖中的手卻是暗自摸到了那把帶著勾的簪子。這兩天她也沒有閑著,每天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毅力慢慢的反手用簪子磨手腳上的繩索。她估摸著到了眼下,手腳上的繩子都只剩下一點點相連的地方,只要輕輕一掙就能掙脫。到時候,她就用簪子刺瞎謝長朝的眼睛。
這世上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所謂的絕路,也不過是沒有勇氣去試一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