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怎麼未曾見到凌表哥,”她問:“凌表哥出去了嗎?”
羅潭原本還尚開懷的神情瞬間黯淡下去,沈妙見狀,有些不解,問:“你為何如此神情?”
“凌表哥出事了。”羅潭聲音幾分晦澀:“高陽說這輩子再也用不了右手……你去看看吧。”
……
臨安侯府,眼下的謝長武也是十分焦灼。
同謝鼎赴宴回來之后,謝長朝就不見蹤影,密室里不僅沒有謝長朝的影子,就連沈妙的影子都沒有。仔細瞧過,整個密室里也沒有打斗的痕跡,更讓謝長武覺得摸不著頭腦。
原先雖然因為沈信的緣故,沈妙遲遲不能送出去,眼下確實俘虜都不翼而飛了。明安公主派人過來問何時才能將沈妙送出去,謝長武也只得表面上敷衍著,私下里心急如焚。
然而無論他怎麼找,派出下人,連謝長朝平日里最習慣去的地方也都找了個遍,謝長朝和沈妙二人都仿佛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不知道為什麼,時間過得越久,謝長武的心中就越是不安。他試圖打聽威武大將軍沈家的那頭的消息,也并沒有沈妙的下落,這讓謝長武心中稍稍安慰,至少不是來救沈妙的人將謝長武帶走了。
可是時日一場,連謝鼎都起了疑心,問怎麼一日都未見到謝長朝的蹤影,謝長武只好說謝長朝和朋友出城打獵去了,方氏問起的時候也如是說。明安公主都派人來問話,要是謝家兄弟再不動作,就將沈妙交給她親自處置。
謝長武心里有苦說不出,如今別說是沈妙,連謝長朝都不見蹤影,若是明安公主知道,怪他辦事不利,不僅不會在傅修宜面前替他們兄弟二人美言,只怕還會多受些折磨。
真是進退維谷,謝長武第一次后悔自己接了這麼個燙手山芋。
無論如何,謝長武還得派出人繼續尋常謝長朝的下落。說起來也是諷刺,前些日子他們擄走沈妙,沈家人滿城搜尋沈妙,現在換成了謝長武滿城搜尋謝長朝的下落,倒有幾分報應不爽的意思。
謝長武自然不知道,他正苦苦尋找的兄弟,如今正在謝景行手中。
鐵衣跟在紫袍青年身后,道:“謝長朝的尸體存在塔牢里,冰棺里鎮著,主子什麼時候用?”
“先放著,不急。”謝景行道:“這麼好的東西,總不能浪費了。”
他緩步走回府邸中,剛進院子,就見季羽書穿著一件紫袍,臉上戴著個銀色面具,正在滿屋子追那只叫“嬌嬌”的白虎,一邊追害一邊道:“小兔崽子,不認識本王是誰了是嗎?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乖乖到本王這里來!”
鐵衣面皮顫抖個不停,有的時候真的不得不說季羽書是個人才,無論在什麼地方,他都能一樣的嬉笑怒罵仿佛個白癡一般。這種扮作謝景行去逗老虎的事情,大約也只有季羽書這樣閑的慌的人才會干的出來。
白虎左右逃避著季羽書“溫暖”的懷抱,忽的瞧見謝景行和鐵衣來了,便半路折轉身子,猛地朝謝景行竄去,叼住謝景行的袍角歡快的甩頭。
謝景行俯身將白虎抱起來,看向院子里剩下的那個“謝景行”,似笑非笑道:“我不在,你玩的很高興麼。”
“三哥!”贗品謝景行摘下面具,露出季羽書那張大汗涔涔的臉,季羽書一邊喘氣一邊擺手道:“三哥,可不是我故意要扮你的。
今日有位姑娘來找你幫忙,高陽非要我扮成你的模樣。不過我保證,我扮的還挺像,那姑娘見了我,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還給我磕了好些頭。”季羽書委屈又擔憂:“也不知會不會折壽。”
“姑娘?”謝景行挑眉,看向鐵衣。鐵衣連忙道:“下午的時候,羅家的表小姐和高公子來過,當時季少爺裝作您的樣子答應了羅家表小姐的請求……后來他們二人就離開了。”
季羽書強調:“是高陽非要我這麼干的!”
正說著,便聽到鐵衣道:“高公子來了。”
便見外頭走來白衣翩翩的人,不是高陽又是誰?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幾人的錯覺,高陽的白衣看上去沒有從前那般整潔嶄新了,臉色也有幾分憔悴。季羽書下午的時候忙著被羅潭的那幾個磕頭驚嚇,竟也沒仔細去看高陽的模樣,這會兒見了,就驚道:“高陽,你怎麼看起來像老了十歲?”
原本高陽和謝景行站在一處,雖然是比不上謝景行英俊逼人,卻也算得上是翩翩佳公子,如今站在謝景行身邊,卻有了幾分灰頭土臉的模樣。
“別提了。”高陽道:“這幾日都在沈宅里幫那位羅家小姐診治。還真當我是大夫了不成?”他說著面上起了幾絲忿忿:“我不是大夫,我是御醫!”
“都是給人看病的嘛。”季羽書沒理他,看向謝景行:“找到沈五小姐了?”
謝景行點頭。
季羽書長舒了口氣,道:“嚇死我了。若是沈五小姐這麼好的人真的著了別人的道,只怕我也睡不好。”
謝景行冷眼看他:“哦?你和沈妙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