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書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下意識的搖搖頭,只覺得謝景行的目光頗有深意,忙道:“三哥你與她不是有交情嘛,我不是擔心她,我是擔心你。眼下看你將她救出來了,我心里熨帖的很。想必沈五小姐也是很感激你的。”
“狗腿!”高陽不屑道。
“關你屁事。”季羽書反唇相譏。
高陽深深吸了口氣,換了一副嚴肅的神情問謝景行:“可是明安公主下的手?”
其實定京城中,能對沈妙有這麼大膽子下手的人,除了明安公主外,倒是真的沒有別的人了。旁人想要動沈妙,畢竟還要掂量掂量幾分沈家,誰都知道沈信疼愛女兒已經到了千依百順的地步,要動沈妙,無疑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后患無窮。只有明安公主這樣沒腦子的女人才會這般不顧后果,不過膽大如斯,也著實令人驚嘆。
“不止。”謝景行淡道:“謝長武和謝長朝也參與了。”
“他們瘋了不成?”高陽難掩詫異:“就算明安公主許了好處,謝長武和謝長朝怎麼舍得拿命冒險?”
人們做事心里都會有一桿秤,風險和回報是相持平的,可是謝長朝和謝長武這一出,實在是太不劃算,高陽無法理解。謝家兩兄弟已經為了向上爬不惜與沈家為敵,只顧眼前卻未想到今后?
“大概安逸日子過的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謝景行笑的有些發冷:“十年如一日的蠢貨。”
高陽和季羽書默了默,這一刻,他們都感到了從謝景行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在心中默默為謝家兄弟默哀了片刻后,高陽開口道:“其實這次明安公主出手,不止動了沈妙。
”
謝景行轉頭,皺眉道:“什麼意思?”
“他們還意圖算計沈丘。今日我在沈宅里,聽聞有人拿沈妙的下落給沈丘下陷阱,待沈丘著了道落單后,再伺機對沈丘下手。那些人的武功高強,應當是宮廷里訓練出來的高手,我思來想去,大約也是出自明安公主的手筆。”
不止想要毀了沈妙,還要毀了沈丘,沈妙和沈丘是沈家的兩個小輩,只要毀了這二人,沈家想要再立起來就難了。況且以沈妙和沈丘這樣身后的兄妹感情,若是日后沈妙回來,得知沈丘為了她陷入如此困境,只怕會自責一輩子。沒有什麼比痛苦的活著更難受的懲罰了。明安公主確實夠心狠手辣。
謝景行微微動容,問:“結果如何?”
“沈丘并未上當。”高陽道。
謝景行的目光這才緩和下來,然而還未等他再說話,高陽的話就又響起在耳邊。
“不過……沈丘雖然未上當,沈宅里羅家那位表少爺卻不太好。那些人以為叫出了沈丘,其實是羅凌,羅凌武功不及沈丘,在那些人手上未曾落得好。”
謝景行挑眉:“他現在如何?”
“不太好。”高陽道:“以我的醫術也束手無策,這輩子,大約是不能用右手提劍了。”
謝景行怔住,好看的眉眼漸漸沉了下來,目光驀地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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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哥哥飛眼刀:馬丹受傷后是不是又要給寫詩彈琴做針線做糕點了?苦肉計!心機*!wtf!
☆、第一百四十五章 糕點
這一日,天氣和煦。外面的日頭正好,沈府東院里,陳若秋正與沈玥坐著閑談。
這些日子,因著陳若秋讓沈玥開始選婿的原因,沈玥同陳若秋鬧了好幾次,可自來溫柔的陳若秋卻是頭一次顯出了極端的強硬,沈玥沒辦法,只得冷著臉跟著陳若秋各處應酬,一來二去,母女兩之間便生了嫌隙。
今日這般平和的坐在一起,倒顯得有些罕見了。
“聽聞沈妙被人擄走,到現在都還未有消息。”沈玥撿起桌上瓷盤里一個果子吃,一邊吃一邊顯出些幸災樂禍的情緒:“也不知現在還活著沒有?”
陳若秋皺了皺眉。她一直想要將沈玥鍛煉成寵辱不驚,至少面前上看上去溫柔典雅的模樣,可沈玥比起年輕時候的陳若秋,終究少了幾分沉穩。外面尚好,在屋中一有什麼情緒便展露無遺,讓陳若秋好生憂心。
“到底是誰會擄走她呢?”沈玥沉吟道:“大伯在定京仇家亦是不少,這一回也不知是誰動的手。”
“既然敢冒著如此風險動手,定然是與沈妙有深仇大恨的。不針對別家獨獨擄走沈妙,便是沖著沈妙而來。”陳若秋道:“況且沈家軍在外搜羅了這麼幾日都無下落,對方藏匿的極好。沈妙這回兇多吉少。”
聞言,沈玥面上先是有些害怕,忽然想到什麼,便又笑了,道:“說起來,我倒寧愿她活著。”她沒有再說下去。
被人擄走這麼久,若是活著,想來也是遭受了許多非人的折磨。世上無形流言最是傷人,沈妙若是死了一了百了,死后不管生前事,若是活著,誰知道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定京城多少姑娘家被歹人擄走了救回來,雖然保全了一條命,最后卻還是忍受不了眾人非議的目光而一根白綾香消玉殞。
何況沈妙還是威武大將軍的嫡女。
陳若秋看了一眼沈玥,嘆氣道:“不管如何,這終究是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