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這樣好的美景,做埋骨之地不是很好?”
謝長武道:“你為何要這麼做?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不能放過我們?”明知道對方動了殺心,自己卻沒有退路,謝長武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大呼出聲。
“無冤無仇?”對方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道:“你未免太過健忘了。”
“謝長武,這麼多年,你和你愚蠢的弟弟一樣不知長進。”他道。
謝長武覺得這話有些熟悉,緊接著,他就看到那黑衣人慢慢的扯下臉上蒙著的面巾來。
即使是極其微弱的火折子光芒,都不能將這人的光彩掩蓋。長眉入鬢,鼻若懸膽,薄唇如往常一般帶著嘲諷的笑意,一雙桃花眼卻好似隔了漫長的時光看過來,分明是極溫和的笑意,卻帶著淡淡的輕蔑。
那是謝長武終其一生的噩夢。
“謝景行!”
明安公主正沉迷于這男子勾魂奪魄的容色之中,想著睿王面具下的臉果真如傳言一般驚人,卻被謝長朝這一聲打斷了思索。
謝景行?那不是臨安侯府,兩年前戰死沙場,令人扼腕嘆息的謝家嫡子嗎?
“難為你還記得我。”謝景行微微一笑,那原本俊美的笑容看在謝長朝的眼中卻分外可怕。他轉身就要逃跑,那是從骨子里帶出來的本能,就像獵物遇到危險后下意識的反應,腦中不會思考這可不可以。
他的身子被人按住了,嘴巴亦是被人堵住,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和他同樣遭遇的還有明安公主。
畫舫在萬禮湖的中央,深夜子時,街道上空無一人,便是遠處亮著燈火的酒樓,也被笙歌曼舞淹沒了這微妙的動靜,就像是投了一塊石子在潭水里,連水花都激不起來一朵,便慢慢的沉沒下去。
謝長朝和明安公主被黑衣人們按著,眼睜睜的看著那為首之人轉身走出了畫舫。
即便是在冰面上,他亦是走的風姿盎然,而他的聲音隔著萬禮湖上漫天的大雪,如冬日的寒冰一般叫人涼到心里。
“游戲結束了。”
……
沈妙自夢中驚醒。
不知為何,今夜睡得竟是有幾分煩躁,到了此刻,干脆便是醒了過來。外頭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想來正是深夜好眠時。
她揉了揉額心,覺得腦袋有些生疼,卻是無論如何都再也睡不著了。屋中的爐火燒的很旺,她卻覺得胸中有些生悶,想了想,干脆從一邊拿過外裳隨意披著,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想要散一散心中的悶氣。
窗戶被打開,窗前的大樹樹影婆娑,外頭還在下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來,有的吹到屋里去,沈妙伸出一只手,看那雪花在掌心漸漸融化。
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了幾分孤獨。
在這樣的夜里,無心睡眠,獨自一人披衣看雪,實在是有幾分造作。可是她的腦子里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前生的一些事情,譬如婉瑜,譬如傅明,便覺得藏匿在心里刻意被掩蓋的舊時傷痕隱隱作痛起來。
一小朵花從天上墜落下來,恰好落在沈妙攤開的掌心里。沈妙一愣,借著樹上掛著的風燈籠看的清楚,并非是什麼雪花,而是一朵嫣紅的海棠。
這季節,哪里會有什麼海棠?這樹也不是長海棠的啊?
沈妙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便見那樹影綽綽中,正躺著一人,雙手支在腦后,如少年人一般愜意。
見她看來,便微微低頭,自上而下俯視沈妙,眉目英俊,笑的玩世不恭,挑眉道:“發什麼呆?”
沈妙:“你在這里做什麼?”
謝景行好端端的沒事跑別人家院子樹上睡覺,大涼的睿王這愛好似乎也過于令人稱奇。
“睡不著。”那人嘆了口氣,忽而從樹上掠下,落到沈妙面前,隔著窗,一人在窗外,一人在窗里。他朝沈妙掌心努了努嘴:“折了支花,過來送你,又怕你睡著了,所以在樹上等你醒來。”
胡言亂語,沈妙白了他一眼,卻見這人雖是笑意盈盈,今日卻看起來不似往日精神。
心里一動,不知為何,沈妙便脫口而出:“進來吧,屋里有剩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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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哥哥一生氣就去殺人滅口,好壞= ̄ω ̄=
加油!妹子在朝你招手!
☆、第一百四十八章 索吻
冬夜里,茶是冷的,點心也是冷的,那高傲英俊的青年卻并未有半分嫌棄。
即便只是普通的吃東西的模樣,亦是優雅的仿佛一幅畫般動人。沈妙將桌上的燈芯微微撥了撥,注意到謝景行身上的衣裳上似乎都帶著寒氣,仿佛是從外頭剛回來,就道:“你一直在這里?”
謝景行不會一直在沈宅的樹上掛著,想來方才也是隨口一說,沈妙才不相信堂堂睿王整日就這麼無所事事。
謝景行不甚在意的一笑:“你不是讓我殺了明安公主嗎?”
沈妙一愣,看向謝景行,試探的問道:“你殺了她?”
“何止。”
沈妙不說話了。謝景行的手段,其實說起來,她是領教過的。兩年前謝景行還是臨安侯府的小侯爺時,花燈節上對付那些莫名出現的蒙面人,他便是一個活口不留屠戮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