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冬菱顯然過得也不錯,若是沈家人在場,定會詫異,眼前這個悠然自得,面色含春的美佳人竟然是二房那個唯唯諾諾的庶女?
沈冬菱端起茶來抿了一口,杏花擔憂道:“奴婢聽聞今早沈府的人又過來了,說要將二小姐嫁過來作為平妻。若是真的二小姐進門,小姐可怎麼辦?只怕三夫人和三老爺要給小姐下絆子。”
“放心吧,她嫁不過來的。”沈冬菱笑道:“王家人不可能讓沈玥進門,便是沈玥進了門,也不可能過得好,注定被提防的人還留意做什麼,倒不如好好挑幾匹花色好看的布料給姨娘送過去,讓她做幾件新衣服。”
此刻的沈冬菱,舉手投足之間都儼然有了當家主母的氣派。杏花想了一會兒,又笑了:“小姐自來聰明,奴婢想不明白便罷了。也不知小姐當日給王姑爺說了什麼,眼下竟是一點兒也不待見三房的人。不過三房的人也是自作自受,分明就是三小姐提出來的換親,還想將臟水全部潑到小姐身上來,實在是太狠毒了。”
沈玥說一切都是由沈冬菱算計的換親一事,傳到王家來的時候,杏花被氣的不行。當初沈玥求沈冬菱代替自己出嫁的時候,分明說的是不會連累到沈冬菱,轉頭就將自己撇了開去,這變臉的功夫也實在是太快了,杏花對此嗤之以鼻。
要不怎麼說沈萬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呢,王家之所以眼下這麼不待見三房,不過是因為沈冬菱對王弼說了一句話,沈玥愛慕的是定王傅修儀,三房也有意站傅修儀這頭。
沈萬一心想要沈玥打消嫁給傅修儀的念頭,挑中了王家,就是因為王家在奪嫡中,站的并非傅修儀一派。結果沈玥愛慕的是定王,沈家三房支持的是定王。若是王弼娶了沈玥,日后難免招惹麻煩。若是王家和沈家三房結親,日后也必然生出齟齬。因此只要王家人不傻,都不會讓沈玥再進門。甚至于沈冬菱這一出換親,對于王家來說都是慶幸,能和定王撇清關系,不是挺好的麼?
沈玥和王家的緣分,注定是要斷了的了。不過沈冬菱也不會因此覺得可惜或是同情。種什麼因結什麼果,這一切都是沈玥自己做的孽,自然要她自己吞吃苦果。
讓沈玥以平妻的名義嫁進來,本就是王家故意刁難,沈萬是同意了,沈玥會乖乖照做?沈冬菱不這麼覺得。
不僅沈冬菱不這麼覺得,沈妙也不這麼認為。
驚蟄說:“沈府里鬧得可大了,這回好戲可真讓人覺得熱鬧。”
沈妙渾不在意的一笑:“也許吧,鬧得越大,總歸與我們也是撇清干系了。”
驚蟄看了看沈妙,走到一邊和谷雨小聲嘀咕:“姑娘這幾日是怎麼了,怎的見得興致不高的模樣?”
谷雨愣了愣,往沈妙那頭看去,只見沈妙坐在院子里,書頁倒也未翻,一手支著下巴,有些憊懶的看著長空,也不知在想什麼。
“好像是有一點。”谷雨也點頭道:“近來幾日說什麼都沒什麼精神。”
“豈止是沒精神?”驚蟄搖頭:“若是從前,看見沈府倒霉,姑娘總歸是有些高興的。如今沈府鬧得一團糟,姑娘聽了也只是擺擺手,好似沒什麼興趣。
莫不是生病了?”
“能吃能喝,能走能跳,什麼病會這般?”谷雨翻了個白眼:“你當這是相思病哪?”
“誰患相思病了?”身后有聲音傳來,二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羅凌走了過來。驚蟄和谷雨連忙問安道:“奴婢見過表少爺。”
羅凌擺了擺手,就朝石桌前的沈妙走過去。待走到沈妙身邊,見沈妙還坐著發呆,就問:“小表妹?”
沈妙回過頭,見是羅凌,便笑了一笑,道:“凌表哥。”
羅凌在沈妙對面坐了下來,他的右手仍舊未好,不過沈丘為羅凌尋了一本左手劍法,這些日子便真的認真練起左手劍來。他心境開闊了許多,談吐竟然比之從前更上層樓,越發的顯得整個人溫如暖玉。偶爾走出去的時候,亦是姑娘含羞偷看,聽聞羅譚戲言,定京城好幾處官家小姐都暗中青睞羅凌。
羅凌道:“小表妹想什麼想的如此出神?”
沈妙微微一笑:“也沒什麼,就是坐著發呆而已。”
羅凌想到方才驚蟄和谷雨說的“相思病”什麼的,心中一沉,看向沈妙,卻是不露痕跡的問:“還以為小表妹是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便也有些憊懶了。”
沈妙好似沒有聽懂羅凌的話,淡道:“說起該出嫁的年紀,或許先是潭表姐著急吧。”
羅凌笑了,道:“也是。”
沈妙看向羅凌:“凌表哥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羅凌一怔,俊秀的臉上不由得升起一絲尷尬,他本就是過來瞧瞧沈妙,沈妙這般正經的問他何事,他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是靈機一動道:“呃,前些日子小表妹給我送的糕點,有些太甜了,所以來跟小表妹說一句。
”
身后的谷雨便有些憤懣的模樣,自家姑娘又不是沈府里的廚子,也不是專門做糕點的糕點師傅,羅凌這話是吃了沈妙的糕點還怪責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