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想要殺人滅口黑衣人卻不知道是哪路人馬了。雖然不曉得沈妙和睿王是什麼關系,裴瑯卻也不敢怠慢,心中萬分警惕,面上卻浮起一個客氣的笑容,拱手道:“多謝睿王殿下出手相助。”
睿王沒有說話,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雖然隔著半塊銀面具看不清他是什麼神情,裴瑯卻覺得那一眼格外冰冷,讓人后背都生出寒意。
沈妙皺了皺眉,睿王已經攥住她的胳膊轉身往外走。裴瑯一驚,連忙喚道:“睿王不可!”
可面前兩個侍衛猛地擋在她面前。
這兩個侍衛都兇神惡煞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氣息,裴瑯是個讀書人,本就不會武功,就算想要幫忙也沒法。倒是沈妙,被拽著跌跌撞撞的跟人走,罷了卻回過頭來,一臉平靜道:“裴先生先回去吧,我與睿王還有些事。”
睿王的腳步更快了。
裴瑯望著消失的二人身影,面前兩個侍衛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可是地上卻還有兩具尸體,裴瑯是不能久留的。他不曉得沈妙和睿王之間有什麼關系或者是因緣,不過……他的心里,一瞬間卻是有些空落落的。
……
沈妙被謝景行拽的手臂生疼,謝景行一言不發走的飛快,她努力跟上謝景行的步伐,可是對方人高腿長,趕也趕不及,幾次差點都把她絆倒。
到了最后,沈妙心中的火氣也上來了,怒道:“放開我!”
謝景行走到一處無人的走廊,才猛地松開手,沈妙被他攥了大半截路,冷不防被松開手,差點一頭栽倒。
站定之后,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道:“你瘋了!”
這一處花園比起方才的荒園要在外頭一些,沈妙有些怕被人瞧見,就要自己往外走,卻被謝景行拉著胳膊又拽回來,一把將她推到墻上,按住她的兩手,冷眼瞧著她。
他帶著銀面具,露出姣好的輪廓線條,下巴優美,薄唇卻抿的很緊。眸中早已沒有明日里玩世不恭的笑意,反是怒火噴薄,他一字一頓道:“沈妙,你就這點能耐?”
沈妙皺眉看著他。
謝景行卻伸手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正視自己,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沈妙,就像獵手俯視自己的獵物,沈妙極不喜歡這種被人自上而下俯視的目光,掙扎著就要離開。
可是她到底是個女子,如何與謝景行的力氣抗衡,那點子力氣,在謝景行身上如撓癢癢般。謝景行輕而易舉的化解她的掙扎,甚至微微屈起膝蓋抵著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
可這姿態,也就更曖昧了些。
沈妙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謝景行的語氣辨不出喜怒:“羅凌、蘇明楓、馮子賢、現在還來一個裴瑯。這麼多人英雄救美,我倒是小看了你。”
沈妙不語。
他手上的力氣倏爾加重,捏的沈妙下巴疼,微微蹙起眉。
可那年輕的男人卻咬牙道:“嫁給誰不在乎,也不在乎會不會逼婚,你想嫁到太子府?”
沈妙心中一動,想來方才她和裴瑯的話,都被謝景行聽到了。這人最愛做的就是在暗處將所有的事情都盡收眼底,若是平日里,沈妙也沒覺得有什麼,卻在這一刻,心中陡然出了幾分憤怒。
仿佛被人瞧見了一些不愿意公諸于眾的秘密,又或者是糟糕的一面被人了解,因為羞憤而生出的憤怒。
她冷笑道:“嫁給太子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你也知道,我想當皇后。太子最后也是要坐上皇位的,指不定我進了東宮,斗死了太子妃,自己頂上去,也是明齊未來的沈皇后,這有什麼不好的?”
這話說的有幾分惡毒過分,謝景行的臉色更加鐵青了。
他也笑,只是笑的冰冷:“可惜太子坐不上皇位。”
沈妙不曉得謝景行莫名其妙的憤怒從哪里來,然而此刻她以這樣難堪的姿勢被人質問,卻是十分羞惱和委屈。或許人在沖動之下的情緒連自己也難以把握,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的委屈從何而來,卻想將這些日子以來被動的,不高興的東西通通撒出來。
謝景行捏著她的下巴,抵著她的腿,禁錮著她的手,他英俊的不可思議,就連憤怒也有別樣風情。那些邪氣縈繞著他,讓沈妙一瞬間相信,那個外表上玩世不恭,漫不經心,對什麼都不上心的謝景行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的他,冷漠,刻板,憤怒的時候讓人心寒。
風景再好,可惜沈妙無心欣賞。
她道:“就算他坐不上皇位也與你無關。”沈妙抬起頭看他,極力平靜開口:“睿王殿下又為什麼來質問我,我與你之間的關系似乎沒有好到這樣。我嫁給誰或者是不嫁給誰,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呢?”
此話一出,謝景行反倒緩緩笑了。
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捏著沈妙的下巴拉向自己,道:“你想辦法和我斤斤計較的時候,和我討價還價盤算生意的時候,借我的手殺人的時候,可本事的很。
怎麼,到了現在,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