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便這麼做了。
“爺。”她驚慌的摁住衣衫,臉都氣紅了:“這是監牢,您做什麼呀?”
她又不是那些妓子玩意,幾上好歹是在臥房,這里是什麼地方!
他也不是急色的人,何苦非要在這里。
他一定是故意跟她做對。
“本官驗證一下你有沒有撒謊。”
指尖沿著脊柱往下一鉤,輕松解開束縛,掌心躬成龜殼,沈星語一張臉紅透了,她的尺寸,他何時不知了。
沈星語以為這樣就能放了自己,沒成想,這人的手又探了別處,“你!”
美眸在剜他了。
“流氓!”
“您到底要做什麼。”
男人看著她眼底的微紅,輕佻一笑,“用刑。”
沈星語:“……”
“書嫻是為了救我才那樣說的,我沒有……”
后面的話,都被舌頭抵了回去。
這牢房陰森詭譎,連個像樣的床也沒有,沈星語頭一次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
不知這里審過多少人,刑具上凝著不知是誰的血,早就凝成了暗紅色,或許還待在監牢里,也許已經死了,成了枯骨,冷硬的黑色墻皮,身后的墻上只一盞尾指長的微弱油燈,屋子里籠著深重的夜色,越往里頭去,越黑,像小時候一個人走在夜色里,背后有鬼怪在追,她拼命朝家的方向奔赴。
冷意滲在骨髓里,這房間陰冷,泛著死氣,這屋子太暗了,放大人的感官,暗黑吸納著丑陋和骯臟,尾椎上攀爬著恐懼。
她很害怕。
絕境里的人,會全身心放大對強者的依賴,如溺水的人死死抱住浮木,雪地里的人愿意在火中埋葬。
她慌張的抓著他的手臂,如墜崖的人抓住藤蔓,魚兒貪戀著水,迷戀他的溫熱。
午夜的深海,浪潮猛烈沖擊焦石卷起巨浪。
海水中升起一座火山,滋烈的火焰,冰冷的海水,滋拉在一起,化成滾燙的巖漿。
如果一定要用詞形容她此刻的樣子,那便是顏色生香。
是清晨草葉上剔透的露珠,盛夏白瓷里的櫻桃冰碗,仲夏雨夜中青翠欲滴的雨。
她渾身的血液像是千軍萬馬奔騰,破舊的簡陋木門看著并不隔音,痛苦的壓著,目光抬起來,男人神色照舊冷峻平靜。
哦。
她早已暴風驟雨,他卻還是終年恒溫的水。
她早已完完全全是他,他卻還是像風捕捉不定。
憑什麼呢?
她鋒利的小尖牙狠狠的咬下去,撕破了皮,鐵銹味的猩紅滲出來,溢在唇齒間,她舌尖卷著唇瓣,和著口水和他的體溫吞咽下去,血原來是這種滋味。
尖牙捻著皮肉來回碾軋,腮幫子鼓出青筋。
她咬的狠,他懲罰的兇。
天堂和地獄只有一墻之隔,不知響起誰的慘叫,震破耳膜。
是戰斗的歡樂。
浪潮和海燕爭鳴。
雷聲轟隆,狂風卷浪潮,洶涌的爭斗反復卷出一層層巨浪翻騰,最終,海燕的尖喙將浪潮擊碎成塵霧碎末。
一切歸于平靜,她像是喝了醉酒一樣,面頰泛著紅色的暈痕,像一灘泥一樣靠著他,發著顫的指尖撫摸密密的紅點子,是她唇的形狀。
“膽子漸長。”他給她整理著衣衫說。
同激烈過去的,一并還有她的勇氣,她糯聲:“剛剛一時吃了熊心豹子膽。”
“現在呢?”
男人指節扣著她的下巴,讓她被迫仰視他,眉眼中有疏解后的愜意,指節觸感溫熱,那股子站在山尖的壓勢依舊強勁,叫人生畏。
他這樣的男人,注定是站在高處,漫不經心睥睨著你的。
短暫的在欲海里游過一瞬,再穿上衣衫,又是高高在上的。
她給他辦服氣了,糯聲: “我錯了。”
乖順的像小貓,男人有點滿意:“去月影樓做什麼?”
“我聽說……“反正她在他這一向沒有自尊,“花奴姑娘很漂亮…”
“你有逛青樓的嗜好?”
“沒有!”沈星語捂著臉,“我第一次去,就是聽說她……跳舞很漂亮。”
隔著手指,她都感覺到目光落在她臉上的熱意。
想到書嫻,又將手放下來,“爺,您不要同書嫻計較,她大概就是怕我卷入案子里,我改日同她說清楚就行了。”
顧修:'“你還敢去青樓?”
“我不去!”沈星語立刻解釋:“我讓綠翹去說一聲就好了。”
顧修沉默,好像心情看著還不錯,沈星語覺得他這是同意的意思。
又借機問:“能不能饒了丹桂?”
“不能。”他的聲音立刻比之前冷了兩個度。
“怎麼樣才能饒了丹桂?”
“看你表現。”
顧修卷起她袍子,將她一截里衣撕了下來,擦拭干凈,給扔到了火爐里,屋子里瞬間有布燒著的焦味,刺鼻的糊味瞬間沖淡了空氣中的靡麗味道。
世子大人可真細節。
“為什麼是撕我的衣服?”
顧修拿起黑色的長披風重新折返回來:“我還要見人。”
沈星語:“……那我走出也要碰上人的。”
“你還能見人?”
她臉像熟透的櫻桃,眼睛濕漉漉的,艷若桃李,鬢發凌亂,腿酸軟打擺,渾身上下透著被人欺負狠了的模樣,男人一點也沒有作為始作俑者的愧疚,漫不經心泛著眼皮看過來揶揄。
沈星語:“!”
羞臊的咬著唇瓣,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顧修將黑色披風從頭上罩下去,攔腰將她抱起來,沈星語想起來:“還有綠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