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子還不走?”
她手抬起來,握著鬢發上的琉赤蝴蝶簪,“貝子再不走,本世子妃就要拔了發簪,喊你非禮了。”
睿貝子左右看看涼亭,孤男寡女的,若她真喊起來,還真說不清。
睿貝子一張臉臊的通紅,這女人,她是個女人嗎!
哪有人這樣不愛惜自己的名節的。
人往涼亭外退,“……你卑鄙!”
“我這人呢,生平最討厭別人指責我,”沈星語滿意的勾唇:“睿貝子,以后麻煩離我這個卑鄙的人十丈開外,否則,下次你名聲恐怕就保不住了。”
睿貝子:“!”
從為見過如此刁蠻的婦人!
他一張臉臊的通紅,轉身跑了。
沈星語聳聳肩,跑到十一公主面前,幫她理著風箏線:“公主,你對玉華郡主熟悉不熟悉?”
十一公主:“還行吧,她是肅王的女兒,為人和善,對誰都很好。”
沈星語道:“她那日幫我作證,我想送些禮物給她,只是不知道她喜歡些什麼。”
十一公主道:“那你現在怕是送不上了,玉華郡主去了江南外祖家,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回來。”
“在那邊嫁人成家也是有可能的,可能不愿意回來了。”
“這不是快要過年了?”沈星語詫異:“玉華郡主竟舍得同家人分別,一直在外祖家過?”
十一公主:“你不知道,玉華郡主有些特殊。”
沈星語:“哪里特殊?”難不成是肅王府有個得寵小妾?
十一公主小聲在她耳邊附耳,“你懂了吧?”
沈星語:“這侍衛可真該千刀萬剮。”
“誰說不是呢,”十一公主道:“還有那個采花賊,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兒,幸虧顧大人將那壞人抓住了。”
沈星語想起周達的哪根手指,惡心的搓了搓臉,幸好,她有顧修。
“十一,你邊上這人是誰?”
花圃中,三個衣著華麗的女子走過來,有兩個身上是穿著公主服制的宮裝,為首發話的這個穿的是水藍色的宮裝,沈星語心里猜測,這幾個應該都是公主。
果然,十一公主向幾人請安:“容妃娘娘,三姐姐,四姐姐好。”
“這位是顧世子的夫人,世子妃。”
沈星語跟著向三人行禮,“容妃娘娘,三公主,四公主安。”
容妃娘娘捏著帕子,深深從上而下將沈星語打量透,并不叫她起身,“你就是顧大人新娶的夫人?”
沈星語:“是臣婦。”
容妃收回目光,好像忘了沈星語,閑話家常:“三公主,指甲上的蔻丹可是新做的,冬日里的花少,也沒個顏色鮮亮的做蔻丹。”
三公主回:“可不是說嗎,”
“容妃娘娘,世子妃還行著禮呢。”
容妃娘娘這才恍然想起來是的,“瞧瞧本宮,年歲大了,不服老都不行,將世子妃都忘了。”
“世子妃,快起來吧。”
沈星語這才起身,三公主掩著帕子道:“世子妃,這天氣冷,本公主花房里的花都焉了,粟圣公擅耕種,想來這花和農田都是一樣的,不知世子妃有沒有繼承粟圣公的本事,將本公主花房里的花救回來?”
容妃和四公主掩著帕子附和著笑,落在耳里很刺耳,沈星語掩在袖子里的手捏緊,手背淡青血管明顯。
“圣旨到!”
一聲唱禮聲打破了輕蔑的笑聲,沈星語抬頭,顧修一身黑色翟袖官服而來,蹀躞帶將腰肢扣的纖細勁瘦,蹀躞帶上的玉折著金光,雙手捧著明黃卷軸而來。
沈星語心臟砰砰直跳,會是她父親入太廟的圣旨嗎?
“粟圣公府獨女沈星語接旨。”
沈星語跪到地上,雙手撐在地面,容妃和幾位公主也跟著跪下。
顧修打開圣旨,珠玉落盤的聲音,每個字,都壯烈如鼓槌響在心尖上,她爹真的入太廟了!
不僅如此,皇帝居然照舊賞了她三品縣主的尊號。
念完圣旨,顧修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傻了?”
沈星語怔楞了一下,接過圣旨,展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漂亮的顏體,映入她瞳孔,右下角一個醒目的紅色龍紋印章。
顧修手指掛住她眼尾的淚:“哭什麼?”
沈星語吸了吸鼻子,臉眷戀的感受他指尖的溫度:“開心。”
顧修拉了她的手腕,沈星語跟著走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問:“爺帶我去哪?”
顧修:“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偏頭看了看他的側臉,不再問。
只要是他牽著,去哪她都可以。
容妃娘娘看小夫妻交疊的手,“不是說顧世子不喜世子妃嗎?這也不太像吧。”
十一公主:“誰說的,那都是謠言,那日東宮,世子就是這麼護著世子妃的。”他們不要太般配!
容妃娘娘手指卷了卷帕子,暗暗決定,下次還是別冷待這位世子妃吧,惹怒了顧修,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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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這個。”
顧修拿了一頂帷冒過來,直接卡在了沈星語的腦袋上。
沈星語心底升起一股子隱秘的期待,到底是什麼地方,還要帶上帷冒遮住臉?
她夫君突然開竅,懂閨房之樂了?
顧修先掀了簾子先下馬車,沈星語跟在他后面下來,這才發現,原來是兵營!不過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軍隊。
“世子妃。”
“世子妃。”
“世子妃。”
軍營的都是結實粗壯的漢子,沈星語這會子慶幸顧修給自己帶了一頂帷冒,臉都燒起來了。
穿過一片操練的廣場,顧修帶她進了一片寬闊的超大跑馬廠,不過這里目前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匹紅棗馬,麻繩套在樹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