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還在,早就找到了。”
盛如玥亦跟著嘆息一聲道:“誰說不是呢。”
顧新檸在佛堂給收拾怕了,如今不敢亂說話,掘掘嘴巴,吃著茶什麼也沒說。
曹氏道:“今日他肯來,想來九皇子的話他還肯聽的,你和九皇子好好說說,讓殿下好好勸勸他。”
“我辦這宴席,為的就是表哥,”盛如玥拍著曹氏的手背,安撫道:“姨母只管放心,表哥就是我的親哥哥。”
“我就知道,”曹氏感動的眼睛里閃著淚花,嗓音微微顫,“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孩子。”
盛如玥掏出袖子里的帕子給曹氏掖眼角的淚花:“姨母,您就是如的親生母親一般,還同我這樣客氣。”
看著未來都要做一國國母的人,對自己卻還同從前一樣,曹氏惋惜的嘆一聲:“若是她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們何須去游船……”若是不游船,又哪會遭遇那樣的意外。
曹氏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沈星語。
盛如玥:“死者為大,不說嫂子了,一切都過去了。”
臨近開宴席,顧修終于姍姍來遲,曹氏一眼便紅了眼眶,兒子瘦了許多。
“怎麼瘦這麼多?”
顧修淡淡看了一眼曹氏:“沒什麼。”
曹氏心中刺痛,“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
“母親,你若是無事便去吃席吧,要開席了。”顧修撂下這句話要離開。
曹氏又生氣又心疼,只她也明白,自己當真是管不了這個兒子的,只囑咐,“你少喝些酒。”
顧修沒說話,也沒回頭,也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曹氏懷疑他壓根就沒聽,一時間又是又是氣的心口發疼。
宴過三巡,丹桂在園子里見了顧修。
丹桂愧疚道:“我有負世子爺所托,九皇子幾乎夜夜盛寵皇子妃,不怎麼來我這。”
顧修站在一顆銀杏樹下,負手而立,問道:“她沒有為難你?”
“沒有,”丹桂道:“皇子妃很賢惠,對我尤其照顧,衣裳首飾到各色珠寶,飲食俸例都很照顧。”照顧到,她若是生出一點爭寵的心思,都覺得自己是惡毒。
顧修問:“依你看,如玥有沒有一點奇怪的地方?”
“我是指對少夫人。”
丹桂認真想了想,“沒有。”
“皇子妃以前和少夫人關系不錯,如今也還常念著呢。”
“她似乎也很愧疚,也并未生您的氣。”
“有一次皇子妃吃醉了酒,跟我說,我是您親自指派的,又是少夫人的婢子,她欠了少夫人一條命,對我再怎麼好都是她該做的,要我只管好好受著便是。”
顧修揮揮手,讓丹桂離開,一個人站在銀杏樹下,已經立冬了,樹葉是枯黃的,撲簌簌往下落。
丹桂走了一些距離,又回頭,透過枝椏的碎陽光點子照在他身上,溫暖的顏色,卻莫名讓人覺得,這背影好落寞。
顧修真的瘦了很多。
丹桂想起以前在朝輝院的日子,顧修雖然也是常常不茍言笑,但那個時候,他的清冷明顯和成婚之前是不同的。
現在,比那時更冷了。
丹桂再回到宴席上,發現顧新檸人不見了。
“皇子妃,新檸人呢?”
盛如玥兩頰醉的紅紅的,“剛剛吃醉了酒,宮娥扶著去休息去了。”
丹桂;“那我去看看。”
盛如玥道:“你坐下吃酒,姨母剛剛喂她喝過醒酒湯了,這會子人該已經睡了吧。”
丹桂做了十幾年奴才,骨子里還是會習慣性的妥帖照顧人,道:“我還是去看看,畢竟世子爺只有這一個妹妹,年歲又小。
”
盛如玥:“那你去吧。”
丹桂扶著宮娥的手,去了女賓客的休息屋子,一推開,里頭卻空空無人,“人呢?”她問婢子。
盛如玥的婢子一臉茫然:“怎麼會呢?剛剛我就是將小姐扶進這間廂房的呀。”
丹桂心臟突突跳起來,一邊吩咐身邊宮娥去找盛如玥打發所有人找,自己跑去園子里,果然顧修還在,“世子爺,四小姐似乎不見了。”
顧修:“什麼叫不見了?”
丹桂:“我一回去,說是她吃酒被扶去廂房了,沒看見人。”
她捂著心臟,“我這心跳的厲害,別是要出什麼事了吧。”
顧修轉過身子就往男賓休息的客房找去,九皇子府大,客房也多,丹桂從另一邊開始推門找,在一間偏僻的廂房里,丹桂推開門,只看到一道影子一閃而過撞開窗戶,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丹桂“啊!”的一聲尖叫,再往里頭去,顧新檸赫然躺在屏風后的拔步床上,衣衫凌亂不整齊。
顧修聽見尖叫朝這邊趕過來,丹桂拉了被子將盛如玥蓋上,這才繞過屏風出去見顧修。
“是四姑娘。”丹桂道。
顧修:“怎麼回事?”
“四姑娘的衣衫被人褪了一半,若是再遲半柱香的時間怕是不妙,似有男子想輕薄她,我剛剛隱約看了一道影子,”丹桂猶豫了一下道:“那人影有些熟悉。”
顧修問:“是誰?”
丹桂:“也許是我眼花了,那速度有些快,瞧著衣服的顏色……有點像太子今日的衣服。”
丹桂的話音落下,遠遠地,聽說女兒失蹤了的曹氏焦急的喊叫聲傳過來,顧修點點頭,丹桂出去,遠遠的將曹氏喊了過來。
得知顧新檸差點被輕薄,曹氏嚇的嗚嗚哭起來。
顧修屋子里搜尋一翻,最終把目光落在香爐里剛剛燃盡的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