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人欣賞認可,是一件開心的事,尤其這個人還是如此厲害的顧修,這就成就感很讓人滿足,沈星語眉眼彎彎的:“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本事,有我爹娘留下的現成東西加持才能做出來。”
“不必謙虛,”顧修問道:“你是喜歡做這些,還是為了繼承你父母的衣缽?”
“我喜歡育花,不過種地也不用我親自培土,都有匠人,我就是負責動動腦子和嘴皮子,經常去地里頭看看就行,辛苦的還是農戶。”
顧修又道:“父親如今專職照顧母親,你不必日日舟車勞頓的過來,偶爾來陪她玩一玩即可。”
“另外,不要將我母親是你叫去的這事再同旁人說,尤其是我父親。”
沈星語指尖摳著裙斂,“我知道了。”
不知不不覺,兩人已經穿過了廊廡,一片鳶尾花打著璇撲簌簌落在沈星語鬢邊。
顧修手抬起來,到一半忽的又頓住,指尖一指:“你鬢邊落了一瓣花。”
“這邊?”沈星語食指一指。
顧修只好指向同自己相反的方向,“是這邊。”
沈星語手指在鬢邊摸了兩下,扯下花,“你要上值了吧?”
她習慣性囑咐:“路上慢些。”
“好。”
沈星語見顧從直一反那日常態,主動陪曹氏玩,頗有些納悶,剝著葡萄嘀咕:“國公爺想通的倒還挺快,好像已經接受了夫人不正常這件事。”
綠翹回道:“國公府也得聽世子爺的。”
指尖的葡萄汁閃著清亮的光澤,沈星語微微怔住,她怎麼忘了。
顧修那個人,像來是說一不二的。
誰又能逆他的意。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顧修是個通情達理的錯覺的?
似乎,自他們重逢,顧修從未逼迫過她任何一件事,她倒是忘了他原來的樣子了。
顧從直照顧的頗為用心,沈星語心里也記掛著移植秧苗的事,早早便離開去了御田,又差人去給睿貝子遞了口信,晚上約在茶樓。
“你今日怎麼過來這了。”阿迢從地里上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手指比劃著道。
沈星語:“顧夫人如今有國公爺照顧,我就早些回來了。”
阿迢:“那你以后不去了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沈星語道:“偶爾去看看她吧。”
阿迢眼中有惋惜:“那你們這又不復合了?”
沈星語蹲下身,撥弄秧苗根系查看:“隨緣吧。”
阿迢食指戳了戳她肩膀,沈星語抬眸看過來,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
“有事你說便是。”
阿迢很猶豫:“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同你說了,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沈星語:“關于他的?”
阿迢圓乎乎的腦袋點點,“那天你不是怎麼都不相信盛如玥的話嗎,其實那晚,我被世子爺打了之后,他后來來過我房間,問了我,對我施暴的人是不是太子。”
沈星語瞳孔一縮:“你說什麼?”
阿迢道:“我覺得他好像,那日有相信你的話。”
“不可能吧,”沈星語腦子嗡嗡的,又覺得有點慌妙:“那段時間他一直兇我,一點也不相信我的樣子。”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阿迢咬著手指,“這是我的猜測,他當時可能是同我是一種心態。”
“你越是要豁出去一切,他越是不敢讓你知道。”
“怕你沖動?”
沈星語牙齒咬著指尖,努力回想那日的細節,她求他,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幽深。
好像是盛如玥突然的出現,打亂了他們之間的對視。
后來……她說要和離,他一下子暴怒,她從沒見過他那麼兇狠的一面。
沈星語又仔細回想他們之間過去的幾回摩擦,似乎,都是她向他的強勢低頭。
所以,他當時以為,自己能同以往一樣乖乖聽話,不再插手那件事,做個花瓶貴婦。
盛如玥最后跟自己動手,似乎就是因為她對那件事不放棄。
沈星語揉了揉自己的臉,腦子里閃過他清晨眼中的贊賞和訝異,“我很意外。”
“阿迢,我嫁給他的時候,你認為我是個怎樣的人?”
阿迢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個準確的形容:“像菟絲花吧。”
“美麗漂亮,但好像只能依附著丈夫活。”
所以他是認為,她根本不應該插手那件事,做一顆依附他生存的菟絲花就可以了嗎?
沈星語拔了一根草出來,糾扯了一地的葉子,才平復了心情,專注的查看著秧苗。
田埂上,侍弄田地的農戶講著新鮮事,“聽說你們劉家村那邊出了人命了?”
“是誰家半夜遭賊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是遭賊了,說是當家的聽見響動起來,看到了賊,沒打過,這不就沒命了嗎,幸好那府衙大人厲害,那賊已經抓到了,是……”
一條人命案子都要驚動官府,那晚死了那麼多人,卻沒驚動任何衙門查這案子。
這顯然超出了一個閑散貝子的能力了。
他為什麼要讓睿貝子擔著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茶樓里,睿貝子給沈星語添茶:“你找我何事?”
沈星語不用問就知道,那些,都是他做的。
“那些保護我的暗衛,是他的人吧。為什麼要讓我以為是你做的?”
“他那毒-”
“他要死了,是嗎?”
第97章
盛如玥和皇長孫沒了, 皇后之位成了世家的爭奪對象,沉寂平靜許久的太子府后院,自盛如玥出事, 便開始活絡起來,九皇子每日案頭光是侍妾側妃的各種慰問點心瓜果多到擺不下, 十八般爭寵手段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