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前幾日她來港城跟我在一起。”盛煜謊話信手拈來,淡定沉穩:“今早給我打電話說了您兒子的事。”
盛煜說完見秦美蘭眼神早已亂作一團,好似大腦已經緊張的失去了思考能力,而他倒也沒耐心等她做出反應,直接繼續巧妙說道:
“阿姨您不必緊張,當年我和桑桑分手的原因,她已經告訴我了。”
他盯著秦美蘭的眼神變化,開始套話:“原來當年是有人找到你們欺騙她我與人有婚約,讓她以為我是個騙子,所以才……”
盛煜故意就此打斷,透過秦美蘭聽完他說話的眼神變化讓他確定當年是真的有人找過秦桑他們,秦桑說是溫家的人,那個時候溫家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那盛家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了。
秦美蘭緊張的心境被盛煜的話平復了些,滿腦子都是當年的畫面,她情不自禁的微嘆口氣,好似喃喃自語:“桑桑她去港城竟是去找你了,終究是放不下啊。”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年離開盛煜后,秦桑茶飯不思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那年冬季格外寒冷,身子單薄還使得高燒了兩日。
好了之后,秦桑再也沒提過盛煜,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直到她父親去世,熬了幾個大夜把父親后事處理好后一個人卷縮在床上哭著睡著了,睡夢中囈語著:
“阿煜,我沒有爸爸了,心好疼,好想你……”
那時秦美蘭才知道,這麼多年,秦桑從未放下過盛煜。
盛煜見秦美蘭眼底的緊張被心疼和哀婉覆蓋,慣會觀察人心和拿捏人心的他故意趁機添把火:“她來找我,我才知道這些年她過得這麼不容易,父母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而替父維權的道路很艱難,她那樣一個溫柔的女孩子獨自承受了太多。”
秦美蘭聽得眼眶悠得泛紅,聲音有些微微哽咽:“這孩子確實受了太多苦,尤其替她爸爸維權,真的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她啊,外柔內剛,委屈也從不對我說。”
盛煜見秦美蘭依然陷入了情緒里,又趁機故意道:“那是她活該,活該受這些苦。”
他故意帶著怨恨和冷漠繼續道:“誰讓她當年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只聽別人一句話就那麼決絕的消失。真是傻的可悲。”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的桑桑!”秦美蘭護短的硬著頭皮駁斥道:“當年若不是你隱瞞身份跟她談戀愛,讓她們一家人從別人嘴里得知你竟然是豪門盛家的太子爺,還跟門當戶對的溫家有婚約,那個時候你說她該怎麼辦?
而且當年找到我大哥大嫂的人說了多少難聽的話,說他們是想用女兒來攀高枝,當年秦桑的媽媽重病,需要很多醫藥費,那些人就說我大哥是想賣女兒給老婆賺醫藥費。
說桑桑是不知廉恥破壞別人婚約的女人。
我大哥一輩子都是個有風骨的人,哪能受得了這份屈辱,更不能讓女兒被別人這樣羞辱,也不能讓自己精心呵護著長大的寶貝女兒跟一個不誠心的男人過一輩子。
所以桑桑爸爸帶她搬了家,要離你遠遠的。
你說她活該,可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有多難過多無力。
而這些年更是過得煎熬……”
秦美蘭情緒激動中一不小心把當年的事都一一說了出來,最后聲音都徹底哽咽了,直到盛煜離開才恍惚回神的意識話說多了。
整個人僵硬的坐在沙發上,耳邊還徘徊著盛煜臨走前的一句:“以后我會好好護著她。”
此時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她一跳,是兒子袁澤的來電,電話里是兒子激動到喜極而泣的聲音:“媽,去英國的名單上有我了,教授剛給我打的電話,而且所有費用全免。”
通話結束,好一會后,秦美蘭才彷如靈魂重新歸體般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雙眼發直的愣了好幾秒才忐忑不安的拿起手機給秦桑打電話。
————
剛從警局備案出來的秦桑遇到了裴知余,兩家曾經是鄰居,后來秦桑搬家了彼此也一直有聯系,后來在南城又相遇至今。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裴知余跟秦桑并排走著說:“你知道我會很擔心你的。”
秦桑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目視前方走著,就是因為知道他會擔心才想跟他保持一份距離。
“我這不沒事麼,不用擔心。”秦桑矜持有度的笑笑說:“其實也沒必要來備案的,就是關了店門,剛好路過這里。”
裴知余低頭看著有些疏離的秦桑,眼底黯淡的微微嘆氣:“可是……我就是希望你遇到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秦桑腳步微頓了一瞬,然后繼續向前走著,只仰頭看了眼裴知余落落大方的笑笑說:
“你現在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本就很忙了,我總不能什麼事都麻煩你呀,本來我爸爸的事就幫了我很多忙,再麻煩你,這輩子都無以為報了。”
裴知余聞言,忽然停下了腳步,看著秦桑擦肩走過的背影,遲緩了兩秒,猝不防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