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認出來麻煩,姜懷慶謹慎地選擇從后門進入。
主仆倆商議后,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姜懷慶扮女裝進入小倌館,被角落里盯著的眼睛看到,那人趕忙回去和主子稟報。
“郡主,您這招請君入甕的計策真的絕,姜懷慶上鉤了!”
下人回稟看到的一切,描繪得有聲有色。
玉檀郡主笑到肚子抽筋:“姜家的奇葩真有點意思,尤其是姜懷慶,為了姜玉珠報仇死咬本郡主不放,就該給他點教訓!”
下人點點頭:“郡主,還有個意外之喜。”
玉檀郡主抿唇,笑出了眼淚,問道:“還有什麼喜?”
“姜二公子去小倌館被姜夫人察覺,估計少不得要挨一頓打了。”
下人說完,有些同情姜懷慶。
玉檀郡主也沒想到,她察覺被人跟蹤以為是仇家,故意到小倌館里兜圈子,只為查出跟蹤之人的身份。
得知是姜懷慶的人,玉檀郡主琢磨戲耍他一下。
誰料,這次玩得很大。
怪誰呢?怪姜懷慶自己倒霉。
最終,玉檀郡主給了一句中肯的總結:“姜家兄妹,都是有意思的人。”
郡主的眼中沒有厭惡之色,只有興味。
丫鬟們面面相覷,忍不住問道:“您不是一向討厭姜家人嗎?”
“討厭?”
玉檀郡主摸了摸下巴,她與姜玉珠打過幾次交道,原本是討厭的。
幾年未曾回京,再回來后,玉檀郡主發覺直來直去的人遠比背地里使壞招的陰險小人好打交道。
相對而言,玉檀郡主厭煩了暗地里設計的小人行徑。
尤其是對衛婧,她很失望。
在戰場上,借刀殺人的法子,玉檀郡主用了太多次了。
“罷了,就當本郡主心善,你派人去給姜玉珠送個消息,告訴她趕緊去松竹樓救場。”
既是玩笑,點到為止。
玉檀郡主感嘆道:“兄長若是還在,該有多好?”
玉檀郡主原本有個哥哥,只可惜體弱多病,早早的夭折了。
從那以后,她不得不習武,被當成男子培養。
姜玉珠有兩個哥哥,被捧在手心,玉檀郡主雖不喜姜家兄妹抱團欺負人,心里卻是羨慕的。
有玉檀郡主送信,姜玉珠得知來龍去脈,直接往松竹樓趕。
“車夫,快一些!”
二哥這要是被娘親抓住,怎麼解釋得通?就是姜玉珠,也不相信這麼多的巧合。
情急之下,姜玉珠額頭冒汗。
去小倌館,姜玉珠顧及身份,在馬車里換了一套男裝。
她倒不是顧及名聲,若娘陳氏抓到兄妹倆一起逛小倌館,指不定還得產生什麼樣的聯想。
等到松竹樓附近,陳氏還沒有上去。
姜玉珠懸著的心落地道:“紅鯉,你機靈點,若是我娘親上樓,你就在樓下喊著火了。”
人多目標大,與丫鬟約定好暗號,姜玉珠一人前往。
松竹樓是京城里最大的小倌館,里面的小倌有白幼瘦,也有強悍的型男。
姜玉珠遮遮掩掩,男老鴇已經見怪不怪了。
“貴客,您是初次來吧?”
男老鴇打量姜玉珠的衣衫,判定眼前人是一只肥羊,立刻差人送來畫像。
松竹樓的規矩,看畫像選人。
姜玉珠不想留在大堂,故意啞著嗓子道:“先給本公子安排上等的雅間。”
時間緊迫,姜玉珠套上了男裝,但沒有束胸。
明眼人打量,一眼看破。
男老鴇不拆穿,淡定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
“您是要一對一,還是要一對多?”
男老鴇說出虎狼之詞,臉上不見有半點羞澀,仿佛和吃飯一樣尋常。
“來個聽話的。”
聽話的不礙事,省心一些。
等到樓上,姜玉珠眼花繚亂。
走廊無人,也不曉得是不是房內的隔音設施太好,只能聽見隱約的絲竹之聲。
上哪里去找二哥?姜玉珠犯了難。
約莫一刻鐘,雅間的門開了,有下人送來酒水等物。
隨后,門口進來一位穿著白衫的少年,約莫十二三歲,身子瘦弱,面皮白凈。
他穿著的里衣,進門先匍匐跪倒:“奴平安見過公子。”
姜玉珠正琢磨如何給二哥送消息,聽到說話聲駭了一跳:“你是不是走錯了?”
十二三歲,最多算個半大小子。
平安再次跪倒,身子突然顫抖地問道:“您是對奴不滿意嗎?奴保證聽話。”
一旦貴客不滿要求換人,平安定會承受酷刑。
在松竹樓,不聽話的小倌嘗苦頭,比死還難受。
他們的身子上不可有瑕疵,但東家很會折磨人。
只要進了這里,除非是尸體,否則別再想出去。
姜玉珠沉默道:“你留下,進來陪著我說說話。”
穿來以后,姜玉珠特地從謝昭的書房弄來大齊律,最近每日都在研讀。
大齊律中,把十五歲以下的男子歸為童,是要受到保護的。
眼前的平安,怎麼都不可能有十五歲。
這年頭為賺錢,都這麼喪盡天良了?
姜玉珠問道:“平安,你多大?”
平安咬唇垂頭,不敢看姜玉珠,緊張地道:“奴十五。”
他們松竹樓里,還有七八歲的幼童,男老鴇說了,若有客人問起就必須說自己十五。
姜玉珠沉默,遞給平安一個果子,安慰道:“你別怕,說實話。”
第23章 謝昭風評被害
平安垂下眼睛,很是為難。
其實,他只有十一歲,但是他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