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院子里值錢的物件,全數帶走典當。
紀承運死死地捂住最喜歡的字畫:“趙粉蝶,你個瘋子,你敢!”
“姑奶奶敢不敢的,你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到。”
趙粉蝶吹了吹手指上的灰塵,笑容肆意。
第40章 文治還是武治?
趙粉蝶大鬧紀家,紀老爺和紀夫人很識相地匿了,夫妻倆態度明確,既然是紀承運的外室和子嗣,讓兒子自行解決。
如果二人摻和進去,著實對趙家沒法交代,畢竟是紀承運養外室在先。
紀承運護著外室和子嗣,罵道:“趙粉蝶,你出了紀府的大門,就不再是我紀家人!”
“誰稀罕?”
趙粉蝶云淡風輕,能帶走的全部搬上馬車,帶不走的瓷器全數砸掉,堅決不再便宜紀家。
她心里清楚,只要出了紀家的門,再無回頭路。
幾個丫鬟跟在趙粉蝶身側,很是憂愁地道:“您好歹托人給趙家遞個話,這麼一鬧,怕是……”
趙家回不去,天色已晚,還能去哪里?
馬車駛離紀家,厚重的大門緊閉。
趙粉蝶雙手捂臉,放聲大哭。
剛剛在紀承運面前,她死死地忍,手指甲嵌入手心的軟肉里,用疼痛提醒自己不可崩潰。
趙粉蝶可以哭,哭自己耽擱的幾年,而絕非為了紀承運那個人渣。
馬車到主街上,剛好與從衛家歸來的趙柘打了個照面。
趙柘翻身下馬,來到馬車前問道:“粉蝶可是在車內?”
不用想也知道,大半夜的離開紀家,多半是鬧了小脾氣。
趙粉蝶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淚,打開車窗探出頭問道:“堂兄,你怎麼在這里?”
趙柘板著臉道:“先不說我,大半夜的你不在紀家,怎的出門亂晃?”
女子嫁人后,應當恪守婦道,相夫教子。
大半夜出門的多是酒鬼和流連花叢之人,總之不會去好地方就是了。
趙粉蝶看到親人,本有傾訴的沖動,還不等說出口,就被趙柘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見她不答話,趙柘又道:“粉蝶,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被姜玉珠帶壞了,姜家的家風,沒一個正經人。”
好姐妹在家里坐著,鍋從天上來。
趙粉蝶最受不得有人說姜玉珠的壞話,紀承運不行,趙柘更不行!
“趙柘,玉珠怎麼得罪你了?”
二人從來沒有交集,并不熟識。
趙粉蝶“哦”了一聲,嗓音上揚道:“我知道了,難道是你被心上人洗腦了?”
被趙粉蝶拆穿,趙柘面色更黑,就姜玉珠那破名聲,明擺著呢。
反正他已經答應衛婧,會想方設法給衛婧出氣。
這樣,二人的親事才可盡早提上日程。
趙柘怕引發趙粉蝶的警覺,轉移話題道:“粉蝶,你不要鬧脾氣了,男子哪有不風流的?”
提到風流二字,趙粉蝶瞇著眼道:“有啊,堂哥不就是,對衛小姐一往情深。”
幾年了,趙柘已經成了趙家大齡剩男,仍然潔身自好,連個通房都沒有。
對衛婧的一片真心,感天動地。
趙柘沒聽出話里的諷刺,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衛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堂兄我又不以貌取人,更注重女子的才學,草包女子再美貌,我也是看不上的。”
衛婧,值得趙柘拿出最好的東西。
冰清玉潔的女子,必將被真心相待。
趙粉蝶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堂兄你省省吧,你最多是個替補的接盤俠,衛婧只對謝大人鐘情,想方設法地上位呢。”
提到謝昭,趙柘心頭火起。
多年來,他都在暗自努力試圖追趕謝昭,使得衛婧刮目相看,可趙柘深刻地認識到,謝昭是他永遠追不上的存在。
正因如此,趙柘在衛婧面前,低賤到塵埃里。
好不容易得到一點自信,又被趙粉蝶扎刀子,趙柘怒道:“不可能,衛小姐已經答應嫁給我,只要我幫她……”
“幫她什麼?”
衛婧會答應趙柘?
趙粉蝶面色狐疑,繼續試探道。
到關鍵處,趙柘眼神閃爍不肯繼續說。
算計姜玉珠的確不是君子所為,但為心儀女子,趙柘愿意赴湯蹈火,受千夫所指。
趙柘差點說漏嘴,心虛地把話題往趙粉蝶身上引:“紀承運就算有庶長子,也要稱呼你一聲母親,你有什麼可鬧的?再說你嫁入紀家幾年,身上無子嗣傍身,若不是有趙家撐腰,你早被休回娘家了,還不知足?”
趙粉蝶的心沉入谷底。
趙柘這般說,爹娘族人估計也這樣想。
上元節,趙粉蝶無家可歸。
沒了婆家,若是回到娘家會不會被棍棒打出來?
“小姐,咱們去哪里?”
丫鬟見狀,極其為難地問道。
趙粉蝶抹了一把眼淚,苦笑道:“只有投奔玉珠了,去姜府。”
中元節團圓的日子,姜玉珠必定在姜府。
夜已深,姜玉珠還在暖房里,與玉檀郡主暢聊。
玉檀郡主在北地幾年,見識廣,張口閉口講軍營里的事。
沈芷蘭兩輩子局限于后宅,正聽得起勁。
紅錦小聲回稟道:“您快出去看看,紀夫人來了。”
姜玉珠還沒得紀家的消息,問道:“你是說粉蝶?”
姜玉珠說著,趙粉蝶已經帶丫鬟來到暖房。
她是姜府的熟客,拉著姜玉珠的胳膊,眼眶微紅地道:“玉珠,我只能來投奔你了。”
玉檀郡主停下來,打量趙粉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