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花叢動了動,賈興林以為是姜玉珠和他玩躲貓貓,瞬間起了興致,往花叢一撲。
眼前突然被黑暗籠罩,賈興林發覺頭上蒙了一塊黑布。
接下來,他瞪大眼睛,從縫隙看到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你要作甚?”
還不等賈興林回神,撲哧一聲,匕首插入他左胸。
胸口一陣鈍痛,賈興林在失去意識之前,恍然看到匕首的手柄處,刻著兩個字“元和”。
是謝昭!
不到一刻鐘,姜玉珠已經跑出老遠,卻依然沒有看到牡丹園一角的盡頭。
回過頭,賈興林早已不知所蹤。
姜玉珠剛松了一口氣,她眼前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黑衣人的身上,帶有濃重的血腥之氣。
“你是賈興林派來抓我的?”
姜玉珠眼皮跳跳,后悔沒有帶丫鬟,她悄悄地從袖兜里掏出辣椒粉,準備先使得黑衣人輕敵,而后放冷箭辣椒粉伺候。
還不等她有所動作,黑衣人撲通一聲跪下了。
姜玉珠:“……”
這個神轉折,她沒預料到。
“夫人,小人的主子是京兆尹謝大人。”
黑衣人趕忙解釋,其實他與姜玉珠打過交道。
姜玉珠揍馮清那日,他就躲避在馬車上,被姜玉珠掩護回到謝府。
現下情況危急,黑衣人只能想到找夫人來求助。
姜玉珠板著臉點點頭:“大白天的你穿黑衣,你是很怕自己不夠顯眼嗎?”
干這一行的,就更應該知道變通。
白日里出沒,盡量換淺色系,不引人注意。
黑衣人受教,對姜玉珠施禮道:“夫人,小人失誤連累了主子,請您幫個忙。”
話畢,黑衣人拿出一個小瓷瓶,恭敬地放在姜玉珠手中。
黑衣人說得含糊其辭,姜玉珠卻很快明了。
皇上帶文武百官來行宮里,實則是用了調虎離山的計策,趁機派人在內城搜查。
手下失誤,謝昭為救人中箭,為避人耳目正在房內。
“現下天熱,小人擔心主子的傷勢。”
黑衣人聲音帶了急切,周圍眼線眾多,他不好進入行宮里。
姜玉珠聽得有些不耐煩:“這是小事,交給我來辦,你下次注意點。”
做手下的連累主子受傷,萬一謝昭有個三長兩短,誰賠得起?
對于自己的靠山,姜玉珠精心愛護。
她揣好藥瓶,拎著裙擺跑得更快。
黑衣人默默注視這一幕,感嘆道:“主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啊!”
牡丹園很大,內里小路繁雜,猶如迷宮。
姜玉珠憑借直覺繞出來,在院子門口,碰到衛婧帶著丫鬟轉悠。
隔著老遠,衛婧先看到衣衫凌亂發髻松散的姜玉珠,就知道趙柘可能成事,她來院子,是為見謝昭一面。
“什麼風把衛小姐吹來了?”
姜玉珠著急給謝昭上藥,懶得逞口舌之快,只想著速戰速決。
衛婧不買賬,笑道:“我最新得了兩塊上好的硯臺,想請師兄品鑒一番。”
屬于讀書人的風雅,姜玉珠一個草包怎麼懂?
姜玉珠一臉詫異:“你那意思是請我夫君和你一起觀賞硯臺,只能看又不屬于他,那看著有什麼意思,衛小姐未免太沒誠意了!”
看得見摸得著,喜歡又不屬于自己,人間慘劇!
“你若是大方一些,直接把硯臺送給夫君便好,都是師兄妹,衛小姐不是小氣的人吧?”
姜玉珠開口討要,臉皮的厚度震驚了衛婧。
讀書人對文房四寶極為愛惜,一塊上好的硯臺,比心上人還要重要。
衛婧是找謝昭品鑒,卻沒有送人的打算。
幾千兩銀子的東西,被姜玉珠說得輕飄飄,合著掏錢的不是她!
若是衛婧說不送,似乎也顯得小家子氣,左右為難。
“衛小姐想好再來。”
被狗皮膏藥纏上,姜玉珠還要小心翼翼地揭下來,否則弄不好拽掉自己一塊皮。
衛婧沒有走的意思,笑盈盈地道:“謝夫人不請我進門小坐?”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規矩。
奈何衛婧碰見的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姜玉珠,姜玉珠火急火燎地道:“那麻煩謝衛小姐等一等,我幾個時辰沒見到夫君了,想要溫存一番。”
姜玉珠與謝昭名為夫妻,做什麼都不過分。
衛婧的臉瞬間煞白,隨后又紅得如猴屁股:“姜玉珠,現下是青天白日,你要與師兄白日宣淫?”
“衛小姐還沒嫁人,面嫩了些,這感情上來了,哪里還分場合?我與夫君情深似海,分別幾個時辰都有小別勝新婚之感。”
“哎呀不說了,夫人我著急投懷送抱,想夫君的身子了!”
第77章 拖下水
姜玉珠邊走邊丟出虎狼之詞,衛婧到底還沒嫁人,聽得分外刺耳:“姜玉珠,你真是不要臉!”
衛婧氣得丟了帕子,帶著丫鬟扭頭便走。
姜玉珠特地在門前張望,見衛婧沒有折返回來的意思,把唇抿到一個薄涼的弧度:“這衛小姐還真說對了,我若是太要臉面不主動,夫君又怎麼會疼我寵我?”
不遠處,衛婧身子晃了晃。
姜玉珠譏諷一笑,快步進入房內。
謝昭正在房內把玩茶盞,剛剛他家夫人與衛婧的對話,他全聽到耳朵里,對此甘拜下風。
不了解的人以為姜玉珠豪放,實則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