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溪只感覺眼前有重重迷霧,一時間想不通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
如果不是背后之人所為,有人橫插一腳橫生枝節,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書生,你表妹是誰?”
宣瑤哭了一會兒,抽抽噎噎地問道。
“姜玉珠。”
“怎麼又是她?見到她一準倒霉!”
宣瑤絕望地倒地,又問道,“姜玉珠人呢?”
陸云溪搖搖頭,不見人,大概率是逃了,他那表妹,人機靈有顏色,懂得斡旋。
一轉眼到掌燈時分,姜玉珠還在深山里轉悠。
山里溫度低,套上外衫她還冷得嘴唇發白,小腹傳來的痛感,讓她頭腦清醒。
與其留在茅草房等人來救,不如自己找一條生路。
馬上天黑了,在樹林里轉悠容易迷路,還可能遇見野獸。
思量再三,姜玉珠決定找一棵大樹爬上去,等天明再尋下山的路。
山里有許多枯草枯葉,雨后空氣滿是清冽的草木氣息。
姜玉珠剛走幾步,被一塊石頭絆得踉蹌向前,只感覺腳下一空。
姜玉珠眼前一黑,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等她回過神,已經掉入坑底。
這片山里,有人挖陷阱圍捕獵物,她倒霉地掉坑里了。
深坑只少有幾米,周圍光禿禿,沒有工具很難攀爬,再加上小腹時不時地鈍痛,姜玉珠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約莫一刻鐘,四周有響動聲。
“主子,找到夫人了!”
手下回稟,謝昭幾個縱躍跳下陷阱。
借著月色,姜玉珠面色赤紅,謝昭用手一摸,燙得厲害。
他眸色深了深,忙脫下外衫小心地包裹住姜玉珠,打橫抱著人跳上去。
“主子,紫衣人得到消息先跑了,咱們……”
手下請示問道。
謝昭輕輕撫著姜玉珠額前的濕發,沉聲道:“無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剁掉宣瑤的手指,給宣家送過去。”
幕后主使雖不是宣家,自家夫人的無妄之災卻因宣家而起。
只要對姜玉珠有惡意的人家,謝昭一個都不放過,有賬慢慢算。
他氣量狹小容不得人,只會千百倍地報復回去!
第164章 哄她
黑暗中,姜玉珠悠悠轉醒。
發覺自己躺在床上,她頭疼得厲害,掉入深坑后毫無知覺,難道又被紫衣人抓住了?
身子仿佛置身在冰窖里,冷得顫抖,姜玉珠想要坐起身,卻發覺胳膊腿綿軟,全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
毫無反抗之力,使得她更加恐慌。
平靜好一會兒,姜玉珠摸索到腕上的手鐲,心中稍定。
四面而來的寒氣洶涌而至,無孔不入鉆入她的四肢百骸洗刷,姜玉珠只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被凝固,冷得牙齒打顫。
紅鯉定然是送了消息出去,然而她終究沒等來救她的人。
謝昭,他會來嗎?
姜玉珠緩緩閉上眼,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發覺自己并不確定。
仿佛在一瞬間間,又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床邊。
黑暗中未知的恐慌感席卷全身,姜玉珠咬唇蓄勢待發,只等與那人拼個你死我活。
在觸碰的瞬間,姜玉珠死命掙扎,可那人牢牢地鉗住她的胳膊,將她往懷中拉扯。
二人距離太近,摩擦產生了電流,溫熱的氣息帶著略微的濕意,就在姜玉珠耳邊,引得她作嘔。
“滾開,滾!”
對方動作過于親密,姜玉珠又驚又惱,她力氣施展不開,一口咬上對方的手臂。
哪怕是死,她也得讓紫衣人掉一塊血肉!
很奇怪的,自從姜玉珠動嘴,那人便沒有掙扎了。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一聲嘶啞的聲音響起:“玉珠,是我。”
謝昭無奈地勾唇,胳膊卻被姜玉珠禁錮,還沒來得及抽出來。
嘴邊的血腥味濃重,姜玉珠一把甩開謝昭的手臂,驚叫道:“元和,怎麼是你?”
謝昭來救她,為什麼不出聲?
敵友不分,無故傷害謝昭,姜玉珠更是難受。
謝昭順了順她的頭發,把人摟在懷中,嗓音很輕帶著安撫的意味:“玉珠,若我強行抽出胳膊,會傷了你。”
已經給姜玉珠喂過藥,謝昭以為她沒那麼快醒過來,因而不曾發出太大的動靜。
誰料,姜玉珠哪怕在病中,仍舊動作很快。
至少,這牙口是很好用的。
外面天色漆黑,謝昭點燃房內的油燈。
姜玉珠借著微弱的光亮,發覺并不是謝府,也不是姜府。
房內的布置簡潔,沒有幾樣家什,角落里的書架卻極為顯眼。
“這是為夫在城外的院子,偶爾出城辦事會留宿。”
謝昭從懷中掏出白手帕,點了點姜玉珠的唇角,瞬間手帕上開了一朵朵艷麗的罌粟花。
這血,是屬于謝昭的。
姜玉珠輕輕撫唇,后知后覺地盯著帕子,而后突然哭出聲道:“都怪你!”
進房間不出聲,遭了無妄之災!
姜玉珠知曉自己咬人多麼狠,看到謝昭手臂上刺目的牙印,她心有愧疚。
“是怪我。”
謝昭把姜玉珠擁在懷里,用手探了探她的額角,還好,沒那麼燙手了。
姜玉珠沉默,淚滴子滾落,謝昭只得笨拙地擦拭,卻怎麼都擦不干凈。
很快,另一條帕子已經被染濕了。
“是我的錯,來得太晚。”
謝昭很小心地賠不是,引得姜玉珠的眼淚更加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