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幾個選擇此處,是姜福祿再三思量下的決定。
“你們跟著我來。”
馬車上,有從京城帶來的臘肉,風干雞鴨等物。
姜福祿指揮李德趕馬車,等穿過草稞子后,他又細心地把壓塌的草扶起來,不留痕跡。
到達墓碑前方,姜福祿搬動石臺,當即露出一處隱秘的地道。
地道口寬敞,足以容納馬車。
這個秘密之地,修建了好幾年,之前里面藏著姜福祿收受的賄賂。
后來北地戰事,藏著的寶貝大多送到黑市上換錢,這才湊夠二十萬兩。
從謝昭和姜玉珠離京開始,姜福祿派心腹管事來此地運送米糧,酒水,各色的吃食,做好萬全的準備。
“大哥,這是……”
這哪里是地道,也不是地窖,足以用地宮來形容!
左邊有緩坡放置車馬,而右邊則是堅固的石臺。
內里墻壁上放置油燈和燈籠,很是明亮。
再往里去,有好幾間內室,不但有桌椅板凳,床榻,就連盥室一應俱全。
除了光線昏暗,竟然找不到半點毛病!
“書房有筆墨紙硯,有藏書,還有話本!”
盧御史和于祭酒對視一眼,眼中難掩喜悅。
原本以為得露宿荒山野嶺,過乞丐一樣的日子,沒想到他們是來享受的。
地宮里干燥,墻壁上掛著裱好的字畫,書香氛圍極重。
姜福祿摸了摸胡子,得意地道:“怎麼樣,你二人可否滿意?”
“滿意,滿意!”
一日之間,盧御史跌到谷底后又突然反彈了。
雖說是住在地下,但是聽姜福祿的開導,不用早朝,吃喝不愁,重點是少了他家夫人在耳邊念叨,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于祭酒更是喜極而泣,握住姜福祿的手道:“大哥,還是你想的周到。”
庫房里,至少存了百十來壇的陳年老酒,兄弟三人舉杯共飲,還有更開懷的事嗎?
“那是。”
姜福祿簡直不能更得意了,若是夫人陳氏在,他連喝一口酒也要看陳氏的臉色。
堂堂男子頂天立地,姜福祿偏生是妻管嚴,他是怕陳氏嗎?他怕的是雞毛撣子!
“沒有婦道人家嘮嘮叨叨,你我兄弟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姜福祿等宣家造反,已經等很久了。
他從庫房里拎出來一個大箱子,內里裝著玉牌雕刻的麻將,笑道:“有李德在,咱們搓搓麻將,喝點小酒,過神仙日子!”
姜福祿甚至制定了飲食起居計劃,拿出來給盧御史和于祭酒看。
至于李德,很有利用價值。
“咱們想要吃的好,得麻煩李德做幾個下酒菜,打麻將三缺一也不可。”
四個人不多不少,這是姜福祿計劃好久的。
當時夫人陳氏還有些不愿意,琢磨選個小廝和嬤嬤伺候。
姜福祿吹了吹胡子,哼哼兩聲道:“婦道人家那點心思,真以為咱們不知道?陳氏安排眼線在我身邊,無非是想盯著我罷了。”
在地宮里,姜福祿不怕醉酒,反正兩個兄弟酒品都不咋地。
提到自家夫人,盧御史和于祭酒同樣站出來,二人和姜福祿差不多,皆被管束。
“大哥,真希望宣家那群烏合之眾能多蹦跶一些時日,咱們就當休沐了,等以后……”
兄弟三人堅定地站在新皇一派,蕭赦皇位穩固,三人的官位都得向上動一動。
“以后,你我皆為大齊棟梁,皇上身邊的左膀右臂,暢快的日子怕是都沒有了。”
姜福祿嘆息一聲,眼中的嘚瑟是藏不住的。
地宮里有一處水窖,修建了一處池子當小澡堂子。
李德做酒菜,兄弟三人泡澡小酌。
盧御史首先發話了,說道:“這朝堂上瞬息萬變,小弟一直以為衛首輔忠于皇上,沒想到他是太后的人。”
若不是宮變之時衛首輔露出狐貍尾巴,盧御史萬萬想不到。
大齊君主歷來講究制衡之術,以往兩派斗成烏雞眼,又是撒潑又是打滾免不了有演戲的成分,只為皇上放心。
“哪成想衛首輔真的投奔了太后,小弟聽說他和太后不清白。”
盧御史眨眨眼,宮內傳來的風聲,無風不起浪。
于祭酒也加入了八卦,貢獻出小道消息:“聽說衛首輔曾與太后看了一個太醫,衛首輔那方面差點意思,整日吃補藥。”
這些香艷傳聞,姜福祿也曾聽說,不過他看的更長遠:“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衛首輔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
“從前茂國公還在,有他支撐,勛貴人家顯赫,賈家一倒臺,樹倒猢猻散了,衛首輔的實力也比從前龐大。”
當初提議削減勛貴的勢力,就有衛首輔一份。
可衛首輔卻又有自己的小算盤,這中間錯綜復雜,盤根錯節,幾派各懷心思。
總之斗倒了勛貴,無論是皇上,太后還是衛首輔,皆獲利。
“宣家這些年來,除了宣祈以外,哪有能拿的出手的人?”
姜福祿吃了馬車里帶來的葡萄,飛快吐著葡萄皮道,“或許,太后也在利用自己的娘家。”
第278章 真主子
“如果衛首輔背后另外有人,那人隱藏很深啊。”
他們躲避在城外,暫時隔絕了京城的消息。
盧御史嘆息一聲道:“小弟還真想知道若太后軟禁了皇上,局勢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