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安拎著酒菜小跑而來,忙道:“老爺,這是夫人想您呢。”
謝昭面上不顯,掃了良安一眼,淡淡地道:“良安倒是長進了不少。”
“老爺,小的只說實話。”
跟了老爺多年,良安都沒有摸清楚他家老爺的套路,想不到被紅錦點撥過,良安茅塞頓開。
吹捧老爺不如吹捧夫人,尤其說一些夫人在意老爺的話,老爺表面不在意,云淡風輕的模樣,實則心底早已笑開花。
悶騷,就是這樣的!
謝昭從袖兜里掏出姜玉珠送的繡帕輕輕地摩挲,轉身對良安道:“備馬。”
見不到姜玉珠,謝昭夜夜睡不安穩,相思成疾,只好去找岳父喝酒。
在姜福祿臉上,能找到一丁點姜玉珠的影子,謝昭看著順眼,愛屋及烏。
“現下已經農歷五月,最遲七月底,我便要啟程前往江南。”
謝昭算計日子,姜玉珠生產,他必須在場。
十月懷胎,不能為自家夫人分擔半點,生產之時若他還不在,更不能原諒自己。
“老爺……”
良安欲言又止,有心說實話,最后還是沒有勇氣。
其實姜福祿已經表達多次,不用謝昭去探望了。
“玉珠不在,理應由我這個做夫君的去盡孝。”
謝昭帶上酒菜,又準備幾樣吃食,帶著良安騎馬前往。
等到墓地附近,姜福祿正與盧御史,于祭酒和李德消食。
不用上早朝,沒有婦人在旁邊念叨,四人志同道合,吃飽穿暖討論學問,幾個月的時間胖了一大圈。
原來的衣衫緊了,姜福祿開始著急。
“眼看京城宣家不成氣候,幕后黑手快要被揪出來,咱們也該回京了。”
于祭酒褲腰緊了一大圈,盯著小肚子犯愁,“明明是來逃難的,吃得肥頭大耳,回去無法對夫人交代啊!”
這段時日,是成親以來最松快的日子,幾人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姜福祿提議,他們先餓個幾日,餓瘦才能表現出對夫人的思念,不然回去的日子不好過。
盧御史贊成地道:“還是大哥聰慧,咱們就沒這個腦子。”
四人正在外轉悠,聽到馬蹄子響聲后,如驚弓之鳥躲避在墓碑后。
看到來人是謝昭主仆,姜福祿這才迎出去道:“賢婿,你咋來了?”
“爹,小婿擔心您在此處委屈了,特地過來探望。”
營地里有多余的營帳,謝昭建議幾位大人搬過去,遭到拒絕。
有吃有喝有酒的日子,姜福祿還沒過夠!
謝昭對姜福祿很是恭敬,姜福祿也不好擺臉色,捋了捋胡子道:“下來說話。”
姜福祿心里打著小九九,謝昭是個靶子,被暗處的人盯著 ,多來幾次,躲避之所豈不是要暴露了?
“嗖嗖嗖……”
姜福祿正琢磨著,十幾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從天而降。
為首幾人手中拉著弓,對準姜福祿幾人的方向。
“怕什麼來什麼!”
姜福祿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一把扯過身旁的盧御史道,“快,咱們先躲起來!”
“大哥,那謝大人咋辦?”
盧御史看到謝昭已經抽出配劍應對,猶豫要不要幫忙。
“幫忙?你只能幫倒忙!”
謝昭的本事,姜福祿很了解,幾人留下來自身難保不說,還會成為謝昭的累贅。
對于逃命的套路,姜福祿很熟悉,眼見黑衣人閃身過來,他突然瞪大眼睛,指著不遠處道:“皇上,您怎麼來了?謝大人快護駕!”
黑衣人當即頓住腳步,眾人齊齊轉身。
等了半晌,身后空無一人。
“咱們都被姜福祿這個滑不溜丟的老東西給騙了!”
為首黑衣人憤怒至極,眼看就能抓活的,他們竟然相信姜福祿的鬼話!
“謝昭,看來只能先送你上路了!”
十幾人圍攻謝昭,把弓箭對準他心口的位置。
面對群攻,謝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雙足一頓躍到樹梢上,居高臨下俯視,衣袂飄然。
“來吧。”
轉眼間,一把細密的銅錢從斑駁的樹影中飛出,帶著勁風襲來。
只是銅錢的位置,與黑衣人的位置可以說是毫無關系。
良安揉揉眼,他家老爺失算了?
接下來更奇怪,黑衣人似乎沒有應對的意思。
“撤!”
為首的黑衣人對謝昭抱拳,壓塌了墓地周圍的花草,很快地閃身離開。
這一幕落在良安眼中,他愣在原地。
“老爺,這……”
不對勁兒啊,黑衣人看起來像是自己人,從劍拔弩張到不戰而敗撤退逃跑,只在一瞬間。
謝昭頷首,容色淡漠:“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姜福祿不愿意離開墓地,陳氏已經很不耐煩了。
謝昭答應了岳母陳氏,今日必須把姜福祿帶到營地。
主動勸說沒有用,只得略施小計。
良安深吸一口氣,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他家老爺,誰都敢騙!
黑衣人離開后,地道開了個口子,姜福祿探出頭,見無異常,這才帶著盧御史等人拎著包袱爬上來。
隱藏了幾個月,費盡心機設計的躲避之所,因為謝昭暴露了!
姜福祿一肚子氣,卻又無可奈何。
“賢婿,咱們走吧。”
再留下不安全,命更重要。
姜福祿決定跟隨謝昭去營地,故作大度地道:“營地帳篷緊張,給我們兄弟幾人一間就好。”
第325 章 我為何要做這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