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度,令他難受極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方晚意,想到了孟棠對方晚意的態度,她不在意了,就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了。
他不想變成方晚意那樣。
他道:“棠兒,你莫要與朕說氣話。”
孟棠甩開他的手,轉過身,眼底流露出嘲諷,她說:“氣話?這是氣話嗎?陛下,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她忽的哼起了一首歌謠,眼神里帶著懷念。
她問褚奕:“陛下,您可知臣妾哼的是什麼?”
褚奕死死盯著她。
“這個呀,是臣妾小時候在家中時,家里阿母哄我睡覺,每回都會給臣妾唱的歌謠,阿母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臣妾小時候調皮搗蛋,阿母總是用一顆包容萬物的心來對待臣妾,不打也不罵,甚至臣妾上房揭瓦時,阿母也會陪著臣妾一起,臣妾要掏鳥蛋,阿母也會和臣妾一起掏。”
這當然不是原主孟棠的經歷,是她孟棠在現代時的記憶。
她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動了真情,也不知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家。
她說:“陛下,臣妾曾想過若臣妾有了孩子,定也要像阿母那樣,對他好,寵著他卻不會縱著他,要看著他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棠兒,以后還會有機會,這藥……”
褚奕看了眼這黑乎乎的藥,說話間,藥已經有些涼了。
她說過,涼了不好入口。
褚奕端起碗,咕咚一聲喝了手上這碗補藥。
入口又苦又酸,還帶著一股莫名的腥味,嘗一口就要吐了。
原來補藥是這種滋味,酸的人舌尖發麻,苦的人心上鈍痛。
唐士德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陛下!”
褚奕將碗扔地上,說道:“從今往后,不管是誰的命令,哪怕是皇后的,都不準再煎這補藥,可明白?”
唐士徳不敢不應。
“棠兒,朕忽然覺得,或許有個孩子也不錯。”
若她當真有了孩子,做事說話前也會顧及著孩子,即便與他慪氣,念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會輕易離開他。
孟棠搖了搖頭,她說:“陛下,您從來就沒問過臣妾的意思。”
“您不讓臣妾懷,臣妾就得喝補藥,如今您想要孩子了,臣妾就得給您懷。您先前總說您錯了,您會改,可陛下,您沒有一次改過,您只會嘴上說著好聽的話哄臣妾,心底依舊肆無忌憚,于您而言,臣妾就是這籠中鳥,任由您賞玩。”
褚奕嘴唇動了動。
孟棠后退了一步,褚奕這才發覺,她腳上沒穿鞋,地上留下了猩紅的血跡。
“棠兒,你受傷了。”
褚奕連忙上前,抱起孟棠,將她放在床上,隨后捧著她的腳細細的看。
腳底磨出了許多口子,血流的不多,卻扎眼的很。
褚奕問她:“為何不穿鞋?”
孟棠撇過頭,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李常福忙道:“陛下,昨夜您發病后,娘娘來時太急,沒顧得上穿鞋,這才傷到了自己!”
褚奕聽見這話,眼眶頓時熱了,心里堵著的那口郁氣也消了,被一種柔軟的情緒塞的滿滿當當。
他說:“棠兒,你怎麼這麼傻,你可知坤寧宮離這里有多遠?”
他捧著她的腳,將她這雙玉足塞懷里,對唐士德道:“拿藥來,朕要親自給棠兒上藥。”
孟棠說:“這點小傷,臣妾甚至都沒感覺到有多疼,過兩日便會好,陛下不必如此,這對臣妾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了,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臣妾受到磋磨時也不見陛下有多在乎。”
褚奕身體一僵。
孟棠瞥了眼好感進度條,69,卡九了,這卡九讓她渾身不適。
孟棠將腳從他懷里收回,她接過唐士德遞來的藥。
隨即冷靜的穿上了李常福送來的鞋,沒讓褚奕為她上藥。
孟棠道:“如今臣妾身體虛弱,恐不宜管理后宮,臣妾瞧著先前梅妃將后宮打理的不錯,陛下,這協理六宮之權,就交給梅妃吧,臣妾一臉病容,是該回去好好養著了。”
她竟連協理六宮之權都給旁人了。
“臣妾告辭了……”
話落,孟棠朝外走去,只是剛走沒兩步,孟棠眼前一黑,忽的暈了過去。
孟棠自打醒來后,便發了高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娘娘!”李常福一驚。
褚奕轉身,連忙朝她走去。
褚奕摸了摸她的頭,好燙!
“唐士德!滾過來!”
褚奕將孟棠抱上床。
“陛下,娘娘這是偶感風寒了啊!”唐士德診了脈。
李常福聽此,連忙道:“昨夜娘娘太過擔心陛下的身體,因此不顧大雨趕來,趕來時身上都濕透了,后又安撫了陛下一夜,沒怎麼休息……”
褚奕瞧著她憔悴的面容,是為了他,才會變成這樣。
褚奕不記得昨晚的事,但他知道,他肯定是強要了她一夜,她本就淋了雨,身子虛,他還要了她整整一夜。
褚奕前所未有的愧疚,他伸手,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第85章 娘娘是這世上最溫柔和善的女子
殿內人見此,大驚失色。
李常福忙道:“陛下!不可啊!莫要傷了您的龍體!”
褚奕垂眸,看著她蒼白憔悴的面容,他低聲道:“朕這點傷算得了什麼?棠兒以前為朕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傷?甚至幾次都有性命之危。”
她本是孟府的一朵嬌花,在孟家的呵護下長大,都說宮中風水養人,可他卻好幾次都差點讓這朵嬌花折了枝斷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