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福急促的從耳房里跑了出來,說道:“陛下!陛下!不好了。”
李常福跪在褚奕面前,道:“芳寧自盡了,皇后娘娘悲痛欲絕!抱著芳寧的尸體一直哭,誰安慰 都不好使!”
聽到這話,褚奕臉色一變,他喃喃開口:“芳寧怎會自盡?朕明明放過她了……該死的。”
他一把推開李常福大步流星走向耳房。
屋中安靜的很,褚奕趕來時,就看到孟棠在無聲的流著眼淚。
人都說哀莫大于心死,褚奕看到這一幕,猛地便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此刻她那顆鮮活跳動的心,已經死了。
她的眼里再也不會亮起光彩,也再也不會沖著他露出那樣溫柔繾綣的笑意。
褚奕腳步停在M.L.Z.L.了門口。
明明只要邁過這道門檻,便能走到她身邊,便能擁她入懷,可褚奕沒有。
褚奕覺得此刻的自己,離她好遠。
孟棠抬起頭。
褚奕從那雙烏黑的眸子里,看到了徹骨的恨意。
她將芳寧放了下來,對褚奕道:“陛下,看到如今這一幕,您可滿意了?”
“芳寧死了,我身邊唯一的婢女,她死了。”
“于您而言,芳寧只是個婢女,可是于我而言,她是我在宮里唯一的光。”
“現在您親手掐斷了這束光,您可滿意了?”
褚奕薄唇動了動,他想說他沒有,他想說他明明已經放過芳寧了,是芳寧自己想不開,與他何干呢?
“孟棠,你冷靜一點。”褚奕道。
“我還不夠冷靜嗎?那怎樣才算冷靜呢?怎麼死的不是我,也不是你,偏偏是芳寧呢?”
褚奕猶豫了一下,跨過門檻,走進這間寒酸的耳房,他說:“朕會再撥幾個丫鬟給你,別哭了。”
他伸手,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淚,孟棠卻“啪”的一下打開了他的手。
“滾!”
她用盡全力吼出這個字。
扯動了頸上的傷口,頓時痛的猛烈咳嗽了起來,她一只手扶著墻,一只手指著他,說:“你給我滾出去,這里是芳寧住的地方,你莫要臟了她的屋。”
褚奕聞言,不禁也惱了,“不過死了個奴婢,值得你如此?”
他伸手,用力扯住孟棠的手臂,說道:“你嫌朕臟?你睜眼看看,你身上哪處朕沒碰過?你嫌朕臟?朕若是真的臟,那孟棠你也好不了多少。”
“是啊,你說的對,呵呵……”孟棠發出凄切的笑聲,她說:“我早就臟了,我不配。”
她扯開褚奕的手,往外走去,然,還沒有走到門口,嬌弱的身子便一下軟倒在了地上。
褚奕趕忙上前接住了她。
“你怎麼非要與我較勁呢?”褚奕嘆了口氣,抱著她往外走去。
“趕緊把這個芳寧葬了。”褚奕對身邊的李常福道。
李常福問:“葬在何處?”
褚奕連多看她一眼就覺得厭惡,不過是個奴婢而已,孟棠為了一個奴婢,和他鬧成這樣,值當嗎?
“一卷涼席,拉入亂葬崗。”
說完,褚奕跨過門檻,頭也不回的離去。
李常福聽到這話,怔了怔。
他看著地上的尸體,嘆了口氣,怎麼著也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怎能扔進亂葬崗呢?
這是李常福第一次違背了褚奕的命令,他對身邊的李有福道:“咱家在京郊不是有塊風水寶地,就將芳寧姑娘葬那兒吧,等哪日皇后娘娘問起來,也好帶她過去看看。”
說完,李常福再次嘆息一聲。
那本來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埋骨地。
*
褚奕將孟棠抱入寢殿。
褚奕一連多日沒有上朝,朝上的大臣們不滿至極,日日上奏。
終于,在周閣老第五次來找他時,褚奕起身,去了金鑾殿。
走之前吩咐宮女:“看好皇后,若她醒來,第一時間通知朕。”
“是。”
“楚天明,朕要你治好他,她剛才說話太激動,脖子上的傷口又裂了。”
“草民……明白。”
褚奕前腳剛離開,孟棠后腳便睜開了眼。
楚天明端著藥碗進來,看見她直愣愣的睜著一雙眼看著床頂,楚天明嚇了一大跳。
“娘娘您醒了!”
孟棠轉過頭,盯著他瞧,她問:“可有短期讓人失憶的藥物?十天半個月足矣。”
楚天明道:“有是有,您問這個做什麼?”
“我太痛苦了。”她喃喃開口,小臉白的能看到里邊的青色的血管,脆弱極了,她說:“我想忘記這一切,楚圣醫幫幫我好不好?”
“再這樣下去……我要瘋了。”孟棠痛苦的捂住臉。
可指縫下,她那雙眼分明是清明的,哪里有半分痛苦?
第202章 推牌重開,你是朕的愛妻
“娘娘。”楚天明上前,低聲道:“您的遭遇我聽說了,我確實有能讓短期失憶的妙藥,可服下后,您不但會忘記近日發生的一切,還會忘記你的父兄家人,您確定要用嗎?”
她濕漉漉的眼睛,染濕了指縫,孟棠說:“求求您了,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我寧愿忘掉這一切,幫幫我吧。”
楚天明在五年前就和孟棠有過信件上的交流,知曉是個怎樣的女人。
如今只覺得她可憐極了,被折磨成這副模樣。
也許對她來說,忘掉這一切真的是最好的。
楚天明嘆了口氣,說了句:“癡兒啊。”
楚天明掏出木匣,木匣中是他珍藏的各式各樣的藥丸,他說:“娘娘,服下這顆藥,您就會忘記一切,但這藥的效用僅有半個月,您為何不干脆向我求能讓你一輩子都記不起來的失憶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