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門外天色漸亮,何伯在放完最后一味藥后,拍了拍手,“成了!”
“這麼多年,還以為不會用到它。” 他自言自語一句后,將紙包放在許褚手里,囑咐道,“去將這藥熬在水,滾熟了便兌一半涼水給應星泡著。”
“剩下的我去給許寅拿過去,給那幾個孩子用了。” 何伯說的是跟在應星身邊的錦衣衛。
他一生無子,對東廠的錦衣衛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多謝何伯。” 許褚忙拱手道謝。
何伯揮了揮手,“快去吧,和我還需這般客氣。”
許褚抿了抿嘴,對著何伯不好意思笑了笑后,忙走了出去。
何伯看著許褚的背影無奈搖頭,“原本還指著這兩個家伙生下孩子學一學老頭子我的手藝,誰曾想…”
“罷了罷了,老頭子這手藝怕是無緣傳承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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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瑞沒有等來應星,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
“圣上。” 鴻公公走了進來,低聲稟報。
“督主府的許寅大人來了。”
許寅?
景瑞似乎是知道他的,一向在督主府里的。
“進來吧。” 他對著鴻公公點了點頭。
許寅走進來后,行禮道,“參見圣上。”
“免禮。” 景瑞看著站在下面白白凈凈的許寅,心里有一絲疑惑。
“圣上,昨夜應理刑回去路上遇襲,如今還在昏迷,督主大人吩咐屬下接替應理刑入宮將這封密報交給您。”
說完后將密報雙手承了上去。
景瑞眼皮忽然跳了一下,接過許寅手里的密報后,開口道,“應理刑可有大礙?”
應星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今日能派許寅來,一定是因為許褚忙不過來。
看來應星受的傷不輕……
“回圣上,應理刑那邊屬下不太清楚。”
許寅低聲回道。
景瑞點點頭,打開了密報,待看到上面的內容后,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密報上說,茍緣幼年曾在丞都待過一年,而丞都則是誠王的封地…
誠王便是曾經那位雙腿有天殘的皇子。
第237章 茵太嬪的籌謀
景瑞拿著密信的手一緊,誠王!
可是,他自幼天殘,一早就被排出可繼承人選,而他的母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醫女…
最終也不過是個嬪位,在父皇死后,依照祖制已經殉葬,他哪來的的勢力?
許寅看到圣上陷入沉思,于是適時的開口道,“茵太嬪未死。”
景瑞眼睛睜大,“不可能,殉葬妃嬪都會經過太醫再次確認后,才會下葬。”
“圣上,茵太嬪有一個師父,是曾經的鬼谷圣手關門弟子,此人善用奇藥,想來茵太嬪是服用了假死之藥。”
許寅的話,讓景瑞沉默了。
他從未真正見過假死之藥,而許多知道自己要殉葬的妃嬪為了不受瀕死之苦,會提前服用藥物,讓自己死在夢里。
這一貫是宮里默認的,誰管怎麼死,總之安然殉葬便可。
他記得,茵太嬪便是提前自盡的,他得知她的死訊后,也曾心疼誠王沒能見自己母妃最后一面。
“圣上,您看,可需要開先皇陵寢?” 許寅小心問道。
景瑞詫異的看著他,“裴督主還說要開先皇陵寢?”
這事傳出去,天下人不得戳斷他的脊梁骨?
許寅忙道,“沒有,沒有。”
昨夜青鸞的人早就開了……
而,茵太嬪確實不在里面。
“你去回裴督主,這事他去放心的辦便好,但是我朝的耕地制度必須得改了。”
這一隱患實在嚴重。
“是,圣上。” 許寅拱手應完,慢慢的退了出去。
路過五福樓時,帶了些點心后才回到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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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星被脫光泡在木桶中,熱氣縈繞,許褚坐在一旁守著他。
此刻許褚一臉緊張,緊緊盯著應星的臉色,同時認真感受著他身上內力的變化。
嘎吱~
門被從外面打開,何伯慢慢的走了進來,“這藥毒的很,一時半刻起不了作用,你莫要心急了。”
說著遞給他一盅熱湯,“你也累了一夜,至今未睡,喝點補湯緩緩吧。”
“多謝何伯。” 許褚站起身雙手接過手里的熱湯。
何伯看著應星嘆了一口氣,“當年我師父身在江湖卻不喜入朝堂,也不準自己的徒弟和朝堂扯上關系。”
“我師父的那個關門弟子自幼被他收養,學了他一身本領,后來出谷后,懸壺濟世,只是陰差陽錯救了一個女子,后來收做弟子。”
說到這里,何伯長嘆一口氣,“可惜,他識人不清,那女子要的是權勢,后來,她入宮中做女醫,他便在京中開了一個藥鋪等她。”
“可惜,她在宮宴上和當初還是王爺的先皇相遇,暗通曲款,有了身孕。”
何伯冷笑一聲,“偏他是個死心眼,那女人說什麼他信什麼,他便成了她的利刃,原本師父教給他救人的本事,被他用作了害人。”
許褚一直未說話,“那,為何生下的誠王,卻先天帶有天殘?”
何伯搖搖頭,“這便是天命吧,機關算盡,卻毀于一旦。”
“想來也是可笑的,她用醫術謀權,卻無法救自己的兒子,我那傻師兄醫術無雙,救不了心愛之人的兒子。”
說到這里,何伯眼神沉了下來,“我瞧著,那女人可沒死心,一直暗中籌謀著呢。”
許褚點了點頭,看了應星一眼后,眼中閃過殺意。
“何伯,我一定會親手,為他報了這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