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婆母卻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罰她抄寫了十遍《女誡》。
真是冤家路窄,想到這里,沈妤心里冒起了一股火。
若是現在和竇慶硬碰硬,恐怕會把事情鬧大,屆時若是江斂之出面,恐怕不好收場。
竇慶是個愛財的,看來只剩舍財免災了。
“你的馬和你傷,我賠你五百兩銀子。”沈妤開口。
竇慶呆楞片刻,嗤笑道:“你以為小爺我缺銀子?”
“一千。”
“兩千。”
“五千。”
人群中響起嗡嗡的議論聲,這可真是好大一筆銀子,夠尋常人家一輩子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了。
但沈妤出自河州陸氏,全大周上下也沒人敢說自己比陸氏有錢,這些銀子對于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拿了她的銀子也要看竇慶有沒有命花,回頭多的都讓他吐出來。
沈妤:“一萬!”
竇慶也呆了,他雖出生望族,自幼錦衣玉食,但還真是沒見過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啊,買十來個漂亮的小妾也是綽綽有余了,這漂亮的少年雖是弄不到手,但是把銀子先拿了再玩兒陰的也行。
但是看這少年的架勢,這價錢應該是還能往上漲漲。
“五萬兩!”竇慶挺著脖子獅子大開口。
沈妤冷哼一聲,“你怎麼不去搶?”
樓上的公子看到這里終于確認了,一撫掌說:“嘿,我還真見過他。”
第 76 章 想給江斂之當舅舅
五萬似乎確實太多,竇慶想了想說:“我也不和你磨蹭,給個兩萬兩,這事就算了。”
忽然,一道不冷不淡的聲音被風送來:
“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沈妤乍一聽見這聲音,心里頓時一驚,他今日不是進宮去了嗎?怎麼會在這里?
人群散開讓出一條道,官兵開道,一輛馬車緩緩駛到門前。
那馬車外觀看著就很一般,應該不是個大官,最多就是個五六品。
竇慶根本不放在眼里,輕蔑地掃了一眼,“你誰啊?”
馬車上的兮風仿佛沒聽見一般,下車撩開了簾子。
馬車內的謝停舟一身青衫常服,臉色也有些蒼白,斜斜地靠著車壁,看向沈妤的目色里帶著淡淡的涼意。
沈妤猶豫了半晌,才低聲道:“殿下。”
竇慶一驚,結結巴巴道:“哪,哪個殿下?”
京中皇子十好幾個,竇慶大多都沒見過,真保不準就碰到了哪個皇親貴胄。
謝停舟微微側目道:“綁了他。”
沈妤一驚。
下一刻,就看見竇慶被人反剪了雙手在身后捆了。
“誒,這位兄臺,你你你你綁錯人 ,哎呀疼啊疼疼疼……”竇慶嚎著,如同殺豬一般。
謝停舟抬手壓了壓眉心,“把嘴堵上。”
差役一通操作,很快就只剩下竇慶嗚嗚的哀嚎。
謝停舟原本已經進宮,只是宴上感覺不適,只能先行回王府,路上剛好碰到順天府的差役接到報官說有人鬧事前來處理。
此處是謝停舟回府必經之路,沒想到鬧事的人竟是時雨。
衙役早就看清楚此人和北臨世子相識。
一名衙役走到沈妤跟前,“還請這位公子跟我們回衙門一趟,把這事兒說清楚。”
沈妤感覺到謝停舟落在她身上針刺般的視線, 緩緩伸出手準備給差役綁,“勞煩差役大哥了。”
謝停舟目色深寒,抿唇道:“上車。”
沈妤猶豫不決。
“要我用請的?”嗓音越發冷然,說完謝停舟便側頭輕咳了兩聲。
今日的謝停舟臉色看上去很蒼白,沈妤生怕將他給氣死了,連忙爬上了馬車,坐在門口的地方不敢看謝停舟。
車簾放下,光線頓時暗了幾分,車內空間很大,中間置了張小幾,幾下的一個小小的暖爐往外透著熱氣。
兮風揚鞭,馬車輕輕晃動起來。
車內靜得不像話,沈妤只好撩開窗簾一角,假意看著窗外。
“幾萬兩銀子張口就來,又去哪兒劫富濟貧了?”謝停舟問。
沈妤放下簾子坐正,訥訥道:“你明知道銀子怎麼來的。”
入耳是謝停舟的一聲輕哼,聽著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呢,也不知道誰又惹著他了。
謝停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片刻后問:“聽說你給江斂之當舅舅?”
沈妤看向謝停舟,一臉的不解:“什麼?”
謝停舟道:“竇慶的爹是江斂之的舅舅,你想做他爹,不就是江斂之的舅舅?”
沈妤:“……我要是他爹,早晚給他氣死。”
謝停舟垂中毫無笑意,“為何你一聽說他表兄是江斂之,便改了態度。”
沈妤沒想到他來得這樣早,竟連這部分都聽進去了。
她腦中轉了一圈,說:“他表兄是三品大員,我一個平頭百姓,自然是民不與官爭了。”
謝停舟微微瞇了瞇眼,面色森森然,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還真是大膽,膽敢在他面前胡謅八扯,算準了他不會直接拆穿她是不是?
沈妤迎著他沉甸甸的注視,知道謝停舟壓根就沒相信她這套說辭,忽然靈光一閃,笑呵呵地說:
“殿下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什麼事都逃不過殿下的眼睛。”
“拍馬屁的功夫又進了一層,”謝停舟道:“說人話。”
“是,”沈妤正襟危坐,說:“不知道殿下還記不得咱們在客棧柴房的時候,其實我根本不是裝斷袖,我是真斷袖,殿下這樣的人間絕色不從了我,我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聽說江大人還不錯,因而想給他留下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