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拍馬屁的功夫見漲,胡謅八扯的功夫更是爐火純青。
她一個姑娘家跟他說自己是斷袖?從哪兒斷?用啥斷?
謝停舟臉色鐵青,給她氣得頭疼,閉上眼摁了摁眉心說:“滾下去。”
“好叻。”沈妤掀開簾子才發現已經到了京師衙門。
既牽扯上事,公堂還是要過的。
沈妤和謝停舟到得堂上,竇慶已讓人松了綁,甚至還看了座,翹著腿坐在公堂一側喝茶。
堂上是個頭發花白的清瘦老人,一身官服洗得發白,看上去倒像是清官那麼回事兒,可單沖著他給竇慶又是解綁又是看茶,這水怕是有點渾。
堂上劉撫見了謝停舟,趕忙迎了下來,沖謝停舟揖了一揖,“拜見世子,還請世子上坐。”
謝停舟婉拒:“劉大人審便是,本世子不過是旁聽罷了。”
說完便看向竇慶,看得竇慶連忙擱了茶起身。
方才聽到竇慶稱他為世子,這京中生撐成這般模樣的世子,除了謝停舟哪還能找出第二個?
今日怕是要完,連忙對站在門口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去搬救兵。
劉撫走回堂上坐下,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沈妤抬眼覷了覷謝停舟,拱手道:“拜見大人,草民時雨。”
竇慶對上謝停舟冷冷的目光,忙道:“姓竇名慶。”
一未擊鼓,二無訴狀,一個是侍郎大人的表兄,一個似乎和世子相識。
兩個都不好惹,因而劉撫并未按照尋常流程,直言相問:“你二人所謂何事?”
竇慶當即怒斥:“小爺……我好好在街上走,他沖上來便砍死了我的馬,害我受傷不說,還對我拔刀相向,大人,這樣囂張的人,定不能輕饒。”
第 77 章 秋后算賬
沈妤目不斜視,“回大人,事實并非如此,他縱馬在街上狂奔,險些傷及無辜,我也是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況且,也只是打傷了他的馬腿,馬是他自己砍死的,街上多人可以作證。”
竇慶竊笑,平頭百姓誰敢跟他對著干,就算把人喊來,怕是也不敢說實話。
他正欲狡辯,聽得“嗒”的一聲脆響,謝停舟將撇茶的杯蓋丟回杯子上,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的腿不免也跟著抖了三抖。
謝停舟看向竇慶,方才他在客棧門前便掃視過那匹馬,腿上確實有傷,而且角度和力道用得很有水平,不至于斷其骨骼。
而脖頸上那一刀便不一樣了,刀口歪斜,上深下淺,很明顯力道不足后期卸了力,若是沈妤出手,那刀口定然干凈又漂亮。
竇慶不敢在謝停舟面前狡辯,梗著脖子道:“我那是看愛馬太痛苦才給它個痛快,況且我怎麼就傷及無辜了,你見到有人受傷了?”
“并未。”沈妤答道。
竇慶指著她,“大人你聽聽,無人受傷他便傷了我的愛馬,簡直無法無天了。”
沈妤道:“若不傷馬,傷的便是旁人。”
竇慶嗤笑,“這事發生了嗎?沒發生的事說出來誰信?”
沈妤從前見識過竇慶的無賴,可是此刻還是很想要給他兩個大耳刮子。
“大人可傳人證,街上隨便抓一個都能證明。”沈妤咬了咬牙說。
她最煩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了,有什麼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嗎?非要在這里廢話。
竇慶道:“那你倒是傳啊?不論我傷沒傷人,你傷了我的馬,害我摔了這是抵賴不了的事實吧。”
事情前因后果倒也簡單,劉撫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那尊菩薩。
謝停舟撇了撇茶葉,“劉大人無需看我,按律法辦事即可。”
既然謝停舟這麼說,劉撫有了些許底氣。
他咳嗽一聲,道:“本官方才已將前因后果聽明白,不過是當街起了摩擦而已,依本官看,傷及路人尚未有定論,不過時……”
“時雨。”沈妤提醒道。
劉撫繼續道:“不過時雨雖是救人,但傷馬導致竇慶受傷已成事實,對方的藥費也得由你出,你二人可認同本官的判法?”
沈妤自然無異議,比之前她開的一萬兩銀子私了的價錢還剩下不少。
“時雨認同。”
竇慶仍舊憤憤不平,懼于謝停舟在場也不能把他那套二世祖的“風范”給擺出來,不滿地回了句:“認同。”
劉撫頷首:“既然這樣,竇慶,你便把傷藥費一同報給他。”
竇慶心想,既不能懲治他,便狠狠敲上他一筆好了,張口便是:“三萬兩!”
劉撫驚堂木都被竇慶的獅子大開口嚇落在地。
沈妤險些讓竇慶氣笑了。
開什麼玩笑,三萬兩,買他竇慶的命都夠了。
竇慶心里正樂呵著,強裝痛苦道:“我身上的傷倒是無所謂,但那馬兒的品種可不一般,況且跟隨我多年。”
若說之前沈妤開出那個價格是為了舍財免災,如今都已經被提到堂上來,斷然沒有陪了夫人又折兵的道理,銀子她多的是,但也不會便宜了這個王八蛋。
沈妤冷笑,“你還不如去搶劫呢,三十兩,多了沒有,你好歹出身官宦人家,怎麼跟個地痞流氓似的?當堂便敢敲詐勒索。”
“你說什麼?”竇慶怒不可遏,伸手便拽上沈妤的領子。
沈妤猝不及防被他一拉,半邊雪白的肩膀露了出來,她抬手便是一掌,將竇慶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