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侍衛跑來,手里拿著半塊糕點,“殿下,那邊花壇里有狗刨過的痕跡,我們在里面發現了這個東西。”
正是她們埋下的糕點。
沈妤看了看謝停舟,試探著問:“你將它的相好一起帶回來了沒有?”
謝停舟無語凝噎,“我像是能替它考慮得那麼周到的人嗎?”
“那王府還有沒有別的狗?”
“沒有。”
沈妤皺了皺眉,“那現在怎麼辦?再在京中給大黃重新找一個相好嗎?”
“交給長留吧,”謝停舟道:“他知道想辦法。”
沈妤立刻控訴,“長留還那麼小!他怎麼懂。”
謝停舟半笑不笑,“他已經知道給他養的烏龜找相好了。”
一場鬧劇到后面竟變成了喜劇。
上次是燒雞,這次是點心,終究又是大黃承獨自受了所有。
事情結束,忠伯才匆匆趕來,詢問謝停舟幾人要如何處置。
謝停舟淡淡道:“既是爹送的人,也不能處理太過,直接發賣吧。”
忠伯摸著額上的汗珠,“會不會……”
謝停舟截住他的話頭,“你若是嫌處置太輕,可以直接杖斃。”
忠伯頓時不敢再接話。
春芙三人被小廝綁了帶走。
春杏趁小廝不注意掙脫,沖過去撲在謝停舟面前,哭道:“殿下,奴婢沒有參與,之前奴婢也說沒有看到他們二人在床榻上,我只是聽到了秋云的呼喊而已,求殿下饒我一命。”
春杏雙手被綁在身后,用額頭點地磕頭。
她萬萬沒想到時雨會有那一手,直接打亂了她的計劃。
謝停舟微微俯身看她,竟笑出了聲,那聲音那樣低沉輕緩,卻叫人聽得背脊發寒。
他說:“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有沒有參與嗎?”
第 90 章 我也不喜歡你
春杏頓時心里一陣發涼。
慌亂間,她望向一旁的忠伯,“忠伯救我!是您讓我們這麼做的呀!”
滿院嘩然。
忠伯的臉唰一下慘白,思索片刻,提起衣擺就跪下,“殿下。”
兮風懇切地看向謝停舟。
他和長留都是忠伯帶大的,雖無血親但勝似親人。
謝停舟淡淡道:“起身回話,可有話說?”
忠伯被兮風攙扶著起身,澀聲說:“老奴確有說過想趕走時雨,但這計謀卻不是老奴所想。”
謝停舟垂眸看了眼春杏。
春杏急忙解釋,“我們也是想為忠伯分憂。”
忠伯是王府管家,若是替他分憂那便等于是搭上了忠伯這條線,說不定能在謝停舟面前露露臉。
“她三人行不端言不正,該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吧。”謝停舟說罷抬腳離開。
若只是行不端,發賣出去便可,可言不正那就說明她們就算出了府也未必能管住自己這張嘴。
富貴人家通常都有幾種處理方式,要麼毒啞在了發賣,一勞永逸便是直接杖斃。
謝停舟生病,無法帶蒼去打獵,這個差事便落在了長留身上。
長留辦完了差事回來向謝停舟復命,看見忠伯在院子里跪著,頓時大驚失色。
“爺爺!”長留小跑過去,“爺爺您跪著干什麼?”
忠伯汗顏搖頭,他年紀大了,跪了一陣已經腦袋發昏。
長留著急扯他也不起,急忙跑去找謝停舟,還沒跑進屋子便被兮風吼住。
“回來!”
長留焦急地跺腳,“爺爺還跪著呢,到底怎麼了呀?”
兮風將長留拉到一邊,大致說明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
忠伯身為王府管家,謝停舟沒當眾數落他已是留有余地,不讓忠伯在人前失了威信。
忠伯的“忠”字取自老王爺,當年曾為老王爺擋過一刀,一只手險些廢了,后來老王爺為他賜姓謝名忠。
忠伯自認配不上家主的姓氏,自稱阿忠,后來大家都叫他忠伯。
這個“忠”字沒有取錯,他是忠仆,這麼多年來對主子忠心耿耿,鞠躬盡力,絕對不會擅自作主,謝停舟猜都能猜到他是受了老王爺所托。
跪是忠伯自己要跪的,雖不是他主導,但事情因他而起,他身為王府管家當訥言敏行,那種話本不該出自他口。
謝停舟越是不罰他,他心里越是難受。
長留著急得鼻子都皺了起來,剛開春,地上還涼著呢,忠伯年紀大了哪受得了。
“這可怎麼辦啊?”
兮風也著急,卻毫無辦法,“你平日鬼機靈鬼機靈的,你說呢?”
長留思索片刻說:“我去找殿下。”
謝停舟剛喝完藥,擱了碗看向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長留。
他慢悠悠地問:“跪難道還會傳染?”
長留癟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殿下,我替忠伯挨罰行不行?”
謝停舟取了帕子擦手,“我并未罰他。”
“可他比被罰了還難受呢。”長留囁嚅著說。
門口兮風一聽,還以為長留能想出什麼好法子,沒想到就這。
他大步跨進門,一把將長留從地上扯起來,訓斥道:“你這是在用自己來逼殿下,殿下能做什麼?本就沒罰忠伯,難不成讓殿下去向忠伯低頭?”
長留一下被他給點醒了,連忙解釋道:“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著急。”
謝停舟沉默半晌,開口道:“告訴忠伯,他對我并未有任何虧欠。”
長留摸不著頭腦,兮風到底比他年紀大,卻一下明白過來,拖著長留出了門。
兮風向忠伯轉述了殿下的話,忠伯垂頭沉思了片刻,撐著地艱難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