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謝停舟頗為受用。
他笑了起來,“我怎麼覺得,方才看到江斂之的表情,怎麼比從前贏了一仗還要開心呢?”
沈妤睨他一眼,“你真無聊!”
馬車車輪蹍過一粒石子,沈妤和謝停舟隨著馬車重重地抖了一下。
這姿勢太過曖昧,沈妤愣了愣,盯著謝停舟的臉,看著他的眸色逐漸變深、變暗。
太久沒有過疏解,前一次還被她攪了。
謝停舟只覺得此刻有一團火從身下點起來,炙烤著他。
“你往上坐一點,”謝停舟悶聲道:“壓著了。”
沈妤幡然醒悟,手掌撐著他的胸膛想要下去,卻一巴掌撐在了他的肋骨邊上。
謝停舟悶哼了一聲,沈妤手下一滑就栽在他上身。
剛想起身,腰間的手重了。
“別再動了。”謝停舟暗啞著嗓音。
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攬著她的背。
沈妤緊繃著身體,感覺自己僵成了一根燒火棍,一動也不敢動。
她跨坐在他身上,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著,仿佛只要稍動一下就是刻意的撩撥。
謝停舟下巴貼著她的鬢角,沉重的呼吸聲響徹耳畔,他閉上眼,心想幸好。
幸好她穿著旁人的衣裳,那一身脂粉味不是她平日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將他的理智拉回幾分。
謝停舟就在這陌生的氣味中漸漸冷靜了下來。
沈妤感覺那燙人的身體逐漸恢復到了一個平和的溫度。
“你,你好了沒有?”
謝停舟睜開眼,車簾在晃動中把月光捎進來,“還沒有。”
過了一會兒,沈妤又問:“還沒好嗎?”
他彎了唇說:“嗯。”
沈妤漸漸察覺不對勁,她撐起身,垂下看他的臉。
她的頭發又濃又密,垂落在他頰邊,謝停舟的五指從她的發絲間滑過,至發梢時微微側頭落下一吻。
他的視線卻沒偏移半分,鎖住她的臉。
沈妤覺得他似乎是在蠱惑她、煽動她,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在向她表示我是你的,隨你怎麼辦。
她在思緒潰敗前倏地從他身上彈起來,后背抵著車壁閉上了眼。
“你這是干什麼?”謝停舟撐起身體,詫異道。
“別管我。”沈妤平靜地說:“我在入定。”
愛人之間總是不由自主被吸引,想擁抱,想親吻,一切的肌膚之親都能帶來身心的愉悅。
碰到謝停舟這樣的妖孽,再清心寡欲的人也扛不住。
謝停舟笑了起來,“該入定的不是我嗎?”
沈妤睜眼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袍子在方才無意的廝磨中亂了,半躺著似剛剛才遭受過凌虐。
謝停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嘖,這副模樣,你說等會下了馬車,他們會作何猜想?會不會覺得你太過分了?”
“還能怎麼想?”沈妤知道他骨子里透著壞,沒好氣地說:“自然是猜想世子殿下在教坊司得了趣,說不定被好幾個妓子占了便宜呢。”
“我被人占便宜你舍得嗎?”謝停舟抬眸問她。
沈妤傾身揪住他的領子,“教坊司才待了一晚,你就跟那些妓子學了浪上了是吧?”
謝停舟笑得聳了肩,掀簾往外看了眼,說:“快到王府了,你還是先想想你這副打扮怎麼瞞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沈妤覺得這還真是個難題。
“要不然……”謝停舟拖長了調子,“你脫了,我將外袍脫給你?”
“那怎麼行?”沈妤瞪他一眼,小聲說:“兄弟們應該沒認出我吧?”
近衛們又沒看見她的臉,只當謝停舟從教坊司帶了個女人回來,哪會聯想到沈妤身上。
不過兮風長留就不一樣了,沒看住沈妤,回來的卻是個女人,多半會往她身上猜。
“殿下,到了。”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
車簾緊閉,半晌都沒有反應。
近衛們還當世子在里面睡著了,卻見下一刻謝停舟懷里抱著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青樸居今夜挺熱鬧的,長留憑一己之力吵得兮風頭疼。
長留沒能看住人,被兩塊點心藥倒,醒來后就回來找兮風哭訴。
兮風抱劍站在廊下聽他抱怨。
“我還說小烏龜成親的時候讓他也做個見證人的。”長留無聲地掉眼淚,抹了把淚濕的臉。
兮風:“沒人會想給烏龜做見證人吧,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兮風一晚上都在拆他的臺,長留都不想搭理他。
自顧道:“他這個人簡直太壞了,我先前知道他的秘密都沒有對任何人泄露,他居然……”
兮風打斷他,“什麼秘密?”
“就是……”話剛起了頭就被他一收,“我決定了,這個秘密我要親自告訴殿下,他太壞了,我的小烏龜都快要被他餓死。”
兮風繼續拆臺,“你不是剛喂過嗎?能被餓死?”
長留堅定地說:“那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說著扭頭瞪了兮風一眼,“哥哥你胳膊肘也往外拐。”
兮風冤得很,“我不過是問了句實話罷了。”
腳步聲接近,一人跨入院中。
長留抹了把眼淚,唰一下從門檻上站起來,“殿下,我……”
跑近了才看見謝停舟懷里抱著一個人,只是披風蓋得太嚴實了,瞧不清模樣。
“這是誰呀?”
謝停舟抱著人往前走,“你主子的人。”
長留想了想,世子去了一趟教坊司就帶個人回來,那多半是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