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語雙關,沈妤這才發現小腹緊貼的地方竟是如此滾燙。
“別瞎動。”謝停舟在她后退之前出聲,“想讓我死嗎?”
沈妤:“我有那麼狠?”
“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還不夠狠?”謝停舟問。
沈妤仰頭看他,面上因他的滾燙而赧然,“你……你不去沐浴嗎?”
謝停舟反問:“你讓我這個樣子出去?”
“袍子不是……挺大的麼?”沈妤紅著臉別開了視線。
謝停舟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我?”
沈妤:“……”
話說到這份上,她覺得自己再接什麼話都像是在耍流氓。
左右為難間將謝停舟一推,撿起地上的外袍繞到里間去了。
謝停舟望著屏風后慌亂穿衣的身影,笑得有些壞。
……
沈仲安埋骨的地方,是個風水不錯的山頭,墳前一株長了幾十年的垂柳。
“有人來過。”沈妤還沒走近,就看見了墳前燒過的紙錢。
謝停舟提著竹籃,籃子里都是香燭紙錢,還有一壺沈仲安愛喝的若下春。
沈妤上前,看見墳前還有一壺相同的酒,酒壺上沾了些泥點。
昨夜落了雨,墓碑上貼著一些柳葉,沈妤在沈仲安的墓前蹲下身,輕輕將那些柳葉撫掉。
她輕聲說:“爹,我來看您了。”
親人的離世,不論過去多久,一望那一方矮小的墳塋,卻還是讓人心酸不已。
謝停舟沉默地擺好了祭祀用品,點燃了香燭,然后提起袍子跪了下去。
沈妤一驚,剛想開口,謝停舟握住了她的手。
謝停舟看著沈仲安的墓碑,說:“久聞沈將軍大名,卻無緣相見,今日停舟在此跪請,請沈將軍將阿妤交給我,我一定愛她疼她,此生不負。”
沈妤哽咽著說:“我已經答應他了,你若是同意,就讓柳條動一動吧。”
一陣清風拂過山崗,柳條在風里一搖曳就撫過了墳頭。
沈妤淚流滿面,“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她倒了三杯酒,一杯一杯灑在墳前。
謝停舟站到了遠處,看著她坐在墳前嘮嘮叨叨說了好些話。
最后沈妤起身,拍了拍衣服,“爹,我走了,等我辦完這件事,就來起靈,帶您去黑雀山找娘,讓你們團聚。”
謝停舟牽起她的手,“嘀嘀咕咕說了什麼?”
“告狀呢。”沈妤說:“我說你總欺負我。”
謝停舟挑了下眉,看她微紅的鼻頭,松開她在她面前蹲下身去,“上來。”
“干嘛?”沈妤看著他。
謝停舟保持著姿勢回頭,“在岳父大人面前掙個表現,請世子妃成全。”
沈妤笑了起來,往他背上一撲,說:“準了。”
前幾日已經立夏了,天氣開始漸漸轉熱。
沈妤趴在他背上,下巴擱在他頸窩里,低聲說:“明日我就得上值了。”
“不說這些。”謝停舟不想讓俗事打亂此刻的溫馨。
“那要說什麼?”
謝停舟背著她一步一步往山下走,想了想,說:“你束胸那布條,別時常戴。”
沈妤警惕道:“你什麼意思?”
“對身體不好。”
沈妤沉默了半晌,“你嫌棄我?”
謝停舟停下腳步,側頭看她,“還沒下山,別在岳父面前冤枉我。”
“那你——”
“昨日你里衣松了。”謝停舟打斷她,“我看見你胸口起了疹子,天氣炎熱,布條一層加一層不透氣,容易起疹子。”
說罷他又問:“你想到哪去了?”
沈妤趴在他肩上小聲說:“我還以為你嫌我小。”
謝停舟笑了,“不小。”
“你怎麼知道?”
謝停舟但笑不語,托著她往上顛了顛。
隨行的兮風見此狀況不敢上前,堂堂近衛變成了遠衛。
回到王府剛好正午。
進門就聽說府中來了人,找時雨。
偏廳是一個穿堂,沈嫣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見沈妤進門,她放下茶盞起身,張了張嘴,一聲阿姐卡在了喉嚨里。
沈妤走到上座坐下,“有什麼事,直說吧。”
第 167 章 醋王
兩人早已撕破了臉,沈嫣找上門來,自然不可能是同她敘舊。
沈嫣緩緩坐了回去,“我要帶我娘離開京城了。”
沈妤心中詫異,卻并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沈嫣接著說:“你不要覺得我又想了什麼陰謀詭計,我只是想活命罷了。”
她諷刺道:“時大人平步青云,飛得越高摔得越快,你這麼做,遲早把沈家的所有人都搭進去,我不跑還能干什麼呢?”
“沈家人?”沈妤反問道:“沈家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
沈嫣道:“不論你認不認,我娘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是正正經經的嫡女。”
“那你們下黃泉去看爹他認不認。”
這話說得狠,沈嫣氣沖沖起身,“你不要太過分。”
沈妤冷笑,“你今日來找我,該不會是為了來道別吧,還是為了來自討沒趣?”
“我要賣掉沈宅。”沈嫣道。
沈妤目光一凝。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來找你是干什麼了,你舍不得讓沈宅落入旁人手里,你也出得起這個價錢。”
沈妤并未接這話頭,反倒問了句:“你去給爹掃墓了?”
她在墳前看見了那壺若下春,猜想是沈嫣。
沈嫣眸光動了動,別開了臉,“你不會連我去掃墓,也要管吧,時大人。”
“沈府我要,你開個價吧。”沈妤說。
沈嫣沒想到她這麼痛快,開口說:“三萬兩,這個價格對你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牛毛也不是亂給的。”
沈嫣急了,“若放到市面上去賣,沈宅賣四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