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了了之,卻在青云衛第二次遭遇突襲之后得以實施。
青云衛是贏了,但正如沈妤所說,每一次遭遇敵襲都是在削弱他們,照這樣下去,他們真的會被蠶食到不堪一擊。
不過謝停舟不可能讓她單獨行動。
最終決定青云衛化整為零,分撥成小隊喬裝回北臨,而沈妤和謝停舟則帶著近衛喬裝成走鏢人單獨上路。
這樣一來,一直留意大軍動向的人根本不會把注意力放到小撥的人馬上。
謝停舟坐著任沈妤幫他改變裝扮。
謝停舟這張臉生得太扎眼了,想讓人不注意到,很難。
喬裝這種事沈妤已經很擅長了。
她站在他敞開的兩腿之間,謝停舟仰著臉,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梭巡。
那眼神是愛撫,帶著成性的貪婪和狂野的占有欲。
沈妤被他沉甸甸的眼神看得動作都慢了,輕斥道:“你閉上眼。”
謝停舟聽話地閉了眼,手卻慢慢搭上了她的腰間,用手量了一下她的腰的粗細。
“在河州養起來的肉,又沒了,回北臨得給你養回來。”
沈妤輕笑,“楚腰衛鬢,這可是大周如今的風氣。”
“我不喜歡。”謝停舟說。
“那你喜歡什麼?”
謝停舟睜開了眼,注視著她,“我只喜歡我家世子妃。”
第 224 章 吹一吹
沈妤臉上的笑容很淺,但很溫柔。
謝停舟的眼光越來越熱,手掌在在她的腰后摩挲,輕撫。
她常年習武,身體線條勻稱流暢,又帶著女性獨有的柔軟。
謝停舟的呼吸變沉了,扣住她的腰往前一勾,順勢抬起了下巴想要碰一碰她的唇。
“嘶——”
“你沒事吧?”沈妤趕忙問。
謝停舟緊閉著眼,方才他動作太大,沈妤正在替他喬裝的手正好戳到了他的眼睛。
“很疼嗎?”沈妤緊張道:“給我看看。”
謝停舟輕輕閉了一會兒才睜開,眼中氤氳著濃濃的水汽,一只眼角有些發紅了。
沈妤第一次看見他這樣淚盈于睫的樣子,他又是仰著臉。
她忍不住笑了,撫著他的臉說:“怎麼這麼可憐啊?”
謝停舟在她面前本就是順桿爬的性子,有臺階就下,沒臺階制造臺階也要下。
她這會兒這樣說,他便來勁兒了。
“是啊。”謝停舟無辜地眨了眨眼,“好疼,你給我吹一吹。”
沈妤俯身,謝停舟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在她快要接近時扣住了她的后頸。
沈妤反應很快,脖子僵著往后別,不樂意地“嗯~”了一聲。
謝停舟擔心捏痛她的脖子,不敢用力,只說:“我這麼可憐,親一親也不成?”
沈妤打量了一番他的臉,說:“太丑了,親不下去。”
謝停舟眼中一怔,問:“有鏡子嗎?”
沈妤遞給他一塊小小的鏡子,謝停舟從鏡中看了自己一眼,差點沒認出來,當即將鏡子反過來一扣,自己都沒眼看。
沈妤忍著笑,“你忍忍嘛,我不喜歡別人總是看你,這樣就沒人看了。”
“這樣更多。”謝停舟咬牙切齒地說:“簡直奇丑無比。”
“沒想到世子殿下也愛美。”
謝停舟哼笑,“你好歹弄得正常一點,丑得扎眼。”
沈妤將給他貼得過分高聳的眉骨撕下一塊,又稍稍做了些調整,勉強能讓他滿意。
謝停舟起身,“坐下。”
“干嘛?”
“我也不喜歡旁人看你。”謝停舟說。
沈妤在他身前坐了,仰起頭問:“你要怎麼給我——”
謝停舟強勢地將她困在身前,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并不激烈,但很長,長到外面的兮風頂著掉腦袋的危險在外面咳嗽了幾聲催促。
長留眨巴眼看著兮風,“風哥,你嗓子不舒服嗎?”
兮風看了他一眼,硬著頭皮道:“殿下,天不早了。”
謝停舟離開了沈妤的唇,鼻尖相抵,呼吸交纏著緩了緩,側頭說:“知道了。”
謝停舟根本就不會喬裝,還是沈妤自己收拾了一番,不像從前那樣涂黑了事,這次幾乎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樣,只和本人有三四分相似。
兩人走出帳篷。
長留看了看兩人,呆愣地問:“世子?世子妃?”
沈妤點了下頭,“出發吧,”
他們此行規劃的路線是從雍州繞道至平洲回北臨。
前兩日他們剛過了江洲,再快馬加鞭些時日,便能到雍州了。
一行人走得不慢,跑了五六日,已經臨近雍州了。
自進入雍州境內,越往深了走,心情越是沉重。
長留前后跑了一圈,拉著韁繩靠近了沈妤,問:“世子妃,為什麼這些地荒著都沒人種呢?我在明明路上看到了好多流民呢。”
沈妤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謝停舟面色冷然,說:“苛政猛于虎①,或許在流民眼中,逃荒都比種地強。”
“怎麼能比種地強呢?”長留不明白,“種地至少能養活自己呀。”
兮風揉了把長留的腦袋,“苛捐雜稅太重了,交了稅就吃不上飯,還要累死累活干一年,誰樂意呢?”
“哼。”長留氣憤不已,“這雍州的知府也太壞了。”
兮風“嘖”了一聲搖了搖頭,沒繼續解釋。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能在外露宿。
況且以他們如今的身份,就算有城也不好進。
一名探路的近衛策馬從前頭跑回來,“世子,天快黑了,咱們就在前面露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