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默了片刻,“你該不會是想讓賀雪卉來替我們跑輜重吧?”
沈妤搖頭說:“她還不值得完全信任,輜重是不可能交給她的,但她熟悉路,我們的押運官只熟悉北邊的戰場,她能帶著運糧官去深入大周,提前熟悉規劃輜重線路。”
謝停舟贊同地點了點頭,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聰明,熄燈。”
沈妤探出上半身,揭開燈罩吹滅了燈,又窩回了謝停舟懷中。
他們貼著彼此,黑暗中的感官更加清晰,包括他火熱的身體和灼熱的呼吸。
兩人默契地在黑暗中尋找對方的唇,一碰就是烈火燎原。
謝停舟猛地翻身壓在她身上,馬車頓時動了動,那輕微的響聲在夜間格外明顯。
這是在途中買的馬車,為了不打眼,質量不算上乘。
謝停舟要了命地吻她,在控制不住的關頭突然側頭埋在她頸窩里。
“真想快些回北臨,要不是在趕路,要不是在趕路……”謝停舟貼著她的耳,后半句話隱在了唇齒間。
沈妤覺得身體和面頰都快要被燎成了灰,提不起一絲力氣。
“其實可以的。”她小聲說。
謝停舟喘息著,“我不想。”
“你騙人。”沈妤已經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騙誰呢?
“我不想這樣倉促。”謝停舟啞著嗓子接上了之前的話,“我想要盡興。”
從離開河州之后他們就一直在趕路,睡的不是帳篷就是馬車,四周不是青云衛就是近衛。
習武之人個個耳朵都靈著呢,他可沒有在人前表演的癖好。
謝停舟捉住她的手指送到唇邊,泄憤般地張唇輕咬,又舍不得咬重了,一點一點地磨,磨得沈妤心也跟著癢。
沈妤貼近了他的耳邊,緩慢又輕聲地說:“我、幫、你。”
衣襟被她拉開了些,謝停舟握住了她探尋的手腕,阻止著她向下的手。
“不要。”
“不會被發現的。”沈妤輕聲安撫道:“你不要出聲。”
她能從他握著的手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一緊一松。
沈妤輕輕一掙就開了。
衣料的窸窸窣窣,謝停舟的呼吸陡然地重了。
他輕輕向上仰了仰頭,又很快地低下來,伏低在她頸間輕輕地啃,將一聲又一聲難以忍受的喘息宣泄在上面。
他緊貼著她的臉,在這蔽遮的空間里感受到了歡愉,但不是極致的,因為他知道她還能給他更多。
第 226 章 歸附
翌日兩幫人馬結伴上路,在第三日清晨到達了雍州。
如果執意住在城外,反倒惹人懷疑,倒不如借由賀雪卉他們掩人耳目,于是當夜留宿在了客棧。
他們前腳剛安頓下來,衙門后腳就來了人送信。
謝停舟展開信件快速掃過,又遞給沈妤,“雍州知府章敬廉請我們去他府上做客。”
沈妤看著信說:“照面都還沒打,他又是怎麼認出我們的?你與他從前有交情?”
“沒有,去年帶兵也未曾從雍州經過。”謝停舟目色微涼,“這個問題,恐怕得見了章敬廉才能知道了。”
“你準備去赴宴嗎?”沈妤已經將信看完了。
謝停舟接過來,又大致掃了一遍說:“是我們。”
說罷在燈上引燃了信,火苗快燎到了指尖他才松手,地上只剩下灰白色的灰燼。
謝停舟道:“雍州境內有兩千駐軍,就算吃空額的情況嚴重,少說也有一千多,拿下我們這些人,足夠了,章敬廉既沒有調兵,只派了個衙役來傳信,說明他沒有逼迫的意思。”
“去嗎?”沈妤問。
“為什麼不去?”謝停舟看著她,說:“看看他想要干什麼。”
章敬廉將宴席設在了自己的府上。
出乎意料的是,章府并不大,只是一個兩進的院落,放在平民里也算不上大戶人家。
進門一道影壁,繞過影壁進入庭院,便是正房和旁邊兩側的廂房,后頭便是灶房,一眼就看了個干凈。
布局也簡單,院子里栽了幾株花草,只是這個時節已經不開了,對于一個正四品的地方官員來說,著實寒磣了些。
他們今日來赴宴,均以真面目示人。
“世子,請上坐。”章敬廉有些激動。
他才五十多歲,看著卻比本身的年紀要蒼老許多,頭發花白了大半。
謝停舟落座,章敬廉親自給他斟了酒。
今日沈妤依舊穿了女裝,并未做過多妝飾,章敬廉心思一轉,“這位便是虞候吧。”
章敬廉心想,曾經先帝跟前的大紅人,在盛京也算是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了,沒想到卻不是想象中那般五大三粗。
“那是從前的稱謂,如今我已不是虞候,章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我自己來吧。”沈妤接過了酒壺悄悄檢查了一遍,才向謝停舟遞了個眼神。
謝停舟道:“章大人也入座吧。”
章敬廉坐下說:“世子屈尊降臨寒舍,只有薄酒淡菜,請勿介意。”
謝停舟淡笑道:“今日本就不為用飯而來,面談才是要事。”
見他如此直接,章敬廉點頭道:“想必世子應當是想知曉我如何得知兩位入境,不瞞您說,光州知府集結了人手,想在境內攔下世子的人馬。”
從河州回北臨,最近的路線便是途經光州。
他如此一說,沈妤和謝停舟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