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西厥將領氣得絡腮胡都在抖,“他媽的,給老子罵回去!罵不贏?怎麼可能罵不贏?”
蕭川撐著城墻笑得不行,“行啊王妃,這一招真不錯,也不用次次都罵回去,罵贏一場就算贏。”
“罵得不錯。”蕭川拍了拍一名士兵的肩膀。
士兵得了夸贊,罵得更厲害了。
罵陣在削弱敵軍的士氣的同時,也能振奮自己人的士氣,還能讓對方沉不住氣。
西厥士兵已沒有方才那般氣定神閑了,一個個揪緊了韁繩,胯下的馬都跟著躁動起來。
“心癢了?”沈妤側頭看了眼蕭川。
蕭川揉著胸口說:“這波西厥兵要是吃下來,應該很爽。”
沈妤丟給他一個腰牌,“那就去吧。”
“啊?”蕭川愣住了,“真去啊?”
“去,怎麼不去。”沈妤望著在城下叫囂罵陣的西厥士兵抬了抬下巴,“我們忍了三日,他們篤定我們不會出城迎敵,你就帶兵出去給他們看看,他們要是跑了,那算我們小勝,要是不跑……”
沈妤看向蕭川,“這就是你的第一場勝仗。”
蕭川聽得興奮起來,眼睛已經在沈妤的話里燃氣了火光,他已經許久沒有上過戰場了。
他將腰牌往腰間一別,眼神冷峻,“是!王妃等著我的好消息!”
城門轟隆隆開啟,騎兵踏著鐵蹄沖出城去。
“他們竟然出來了。”西厥士兵喊道:“將軍,咱們退吧。”
“退個逑!”領頭人呸了口唾沫,“被大周的孬種罵回大營,老子丟不起這個人。”
一名士兵勸說:“沒有大將軍的命令,我們不能打。”
領頭人已經被罵得上了頭,“等我贏下這場仗,回去就慶功。”
第 250 章 謀害
蕭川一馬當先,卻沒有直撲西厥人的面門,而是在半途中停了下來,與西厥兵的領頭人遙遙相望。
“看!”西厥士兵興奮地喊:“他們不敢過來,大周人都是孬種,他們也害怕。”
西厥的士氣似乎在這一刻振奮了起來,但他們沒有意識到這并不是好事。
“給老子殺,殺殺殺!”領頭人嘶喊道。
蕭川在奔騰而來的馬蹄聲中定住了目光,他的身體中燃燒著澎湃不休的戰意。
他是將領,蕭家人天生就該拼殺在戰場,而不是在盛京的官溝中清理污穢,也不是在權貴的蔑視中卑躬屈膝。
雪色中涌來的人們,他要踏著他們的鮮血,在先輩們戰過的地方贏下這一場。
這一戰,必勝!
……
蕭川凱旋而歸,盔甲上染著血,此生從沒有過此刻的暢快。
他扔開了馬韁和頭盔,單膝跪在了沈妤的面前。
“王妃!幸不辱命!”
將士們都在歡呼,比起前幾日在忐忑中贏下的那一場,這一戰更加振奮人心。
蕭川知道這是沈妤給他的機會,她明明可以自己帶兵出城,但她把功勞讓給他,這是在有心磨練他。
“起來吧。”沈妤道:“你如今是正兒八經的將領,不要動不動就跪。”
蕭川笑了起來,沾血的臉上咧開了一口白牙。
他偏了偏頭,看見一名少年在房頂上一路蹦跶過來。
城門口擠滿了士兵,都沒個落腳的地方,長留在上面干著急,手里揚著一樣東西喊:“哥哥們對不起了。”
說罷腳一點,踩著幾人的肩頭躍了過來,踩著石階上了城墻。
“王妃,有信!一封是咱們北臨的信使送來的,還有兩封不知道誰寫的。”
沈妤接了,拿著信走到了城墻拐角處,拆開了北臨來的那封信件。
蕭川和長留懂事,沒有跟上去。
長留也被今日的勝仗鼓舞到了,“蕭哥哥這一仗打得真漂亮。”
蕭川要伸手去薅他的脖頸,被長留靈巧地躲開,“你身上全是西厥人的血,臟死了。”
信紙在寒風中發出細微的聲響,沈妤捏著信仔細地讀。
謝停舟的信不長,寥寥幾句以慰相思。
沈妤很快就看完了,又翻來覆去地讀了好幾遍,才小心地疊好揣在了胸口,又依次拆開了另外的兩封信件。
蕭川正在逗著長留玩,轉頭見沈妤沉著臉走來。
“王妃,可是有要事?”
沈妤說:“我去曹光進府上,你隨我一起。”
看沈妤表情蕭川就知道是有急事,疾行間就卸了甲,又接過士兵遞來了帕子擦了把臉。
曹光進在府上就聽說他們又打了一場勝仗,兩人不請自來,他去迎人時沈妤和蕭川已經入了院中。
“王妃,來找下官可是有事?”
“不找你。”沈妤道:“我找江斂之。”
江斂之奉詔前來,受邀住在曹光進府中。
那日江斂之宣讀了圣旨,他為議和而來。
曹光進對議和喜聞樂見,只要不打仗,他這個官就能坐得穩,不論談下的是個什麼條件,都是朝廷的事,也不用他出。
可他旁敲側擊,江斂之都沒有要前去議和的跡象,只說時機未到,只是這時機說到底,還是江斂之自己說了算。
曹光進道:“可不巧,江大人病了。”
“帶路。”沈妤說:“我有事找他。”
三人前去江斂之院中,途中曹光進說起江斂之的病。
“江大人為國為民,燕涼關的戰事讓江大人夜不能寐,前幾日在城墻上坐了一夜,正巧那夜初雪,早晨士兵找過去的時候都成了雪人,險些凍成了冰塊,就此一病不起,大夫日日來診,用的也是最好的藥材,可這病情總也不見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