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呼延陀再一次低估了謝停舟,謝停舟就在呼延陀慶幸的短暫松懈里再次提劍迎了上去,將他剛才吃的虧撈了回來。
在兩人貼近時,呼延陀被謝停舟一個肘擊擊中了顴骨。
謝停舟喉嚨里已經有了血腥氣,他不能再拖了。
他硬生生咽下了喉嚨里的血,出招比剛才更加迅捷。
呼延陀是狼,它們是兇猛、殘暴、貪婪的罪惡的象征。
而謝停舟是鷹,它自由、勇猛、熱血,還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
而謝停舟的狠勁,他要用來取呼延陀的首級。
云層壓得更低了,風在傳遞著暴風雪即將到來的消息。
暴風雪一旦來臨,他們將在道路被掩蓋和無邊的雪色中失去方向。
韓季武策馬馳騁在戰場上,眼睛不停地在混亂的戰場上搜尋著謝停舟的身影。
他們前些日子一直在和北戎人打游擊,看似被北戎牽著鼻子走。
事實上,他們已經在東奔西跑間摸遍了北方戰場的情況。
北戎人不會在帶著他們遛圈時把他們帶到自己的營地,只要青云衛攆得夠緊,不論他們怎麼遛,他們下意識避開的地方,一定是是他們扎營的方向。
韓季武負責東北方向的北戎人,其實開戰遠比呼延陀知道的要更早。
天還沒亮就開始廝殺,打得異常激烈,他剛將勝利的局勢穩住就連忙趕了過來。
“王爺呢?”韓季武一把抓住一名青云衛問。
青云衛一臉茫然,四下看了一遍,“之前還在。”
“之前是多久?”
“開戰前。”
“開戰這都多久了!”韓季武渾身都是汗和血,急得火燒眉毛。
韓季武又拉了好幾個青云衛詢問,終于有個人說王爺和呼延陀打起來了,后面就不知道了。
戰場的雪地被踩得亂七八糟,四面八方都是腳印,根本瞧不出是從哪個方向離開。
韓季武策馬在雪地里奔走,終于看見了遠處天際盤旋的海東青。
白羽身后的兩只獵隼緊追不舍,但白羽似乎很急,只是偶爾停下來撕開獵隼的圍攻,并沒有想要和它們周旋。
它在朝著一個方向去。
韓季武急忙打馬,揚聲道:“一二隊聽令,隨我向北!”
急風卷起雪片貼地飛行,貼在謝停舟的袍擺邊打著旋兒。
謝停舟和呼延陀的兵器在打斗中掉了,他們剩下了肉搏。
呼延陀掐住了謝停舟的脖子,將他按在了雪地中,他手上死死地用力,想要掐斷謝停舟的脖子。
謝停舟死死掰住呼延陀的手指,卻在下一刻直接松手,一拳打在了呼延陀的太陽穴上。
呼延陀懵了片刻,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地松了。
謝停舟抓住了這個機會,腳下一勾,局勢在瞬間逆轉過來。
韓季武沒命地在雪地里狂奔,他已經看到了酣戰中的兩人。
“駕——”
韓季武繼續向前。
第 266 章 拔營向西
呼延陀的膝蓋在方才的搏斗中被謝停舟一腳踹碎了,他靠著一條腿受力,脖子已經被身后的謝停舟死死勒住了。
謝停舟勾著他的脖子從身后一腳踹彎了呼延陀的腿,讓他跪在了地上。
他微微俯身,陰狠地說:“想勒死我?來呀,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呼延陀大張著嘴,用力喘著微弱的氣,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
他的手指陷進了謝停舟的手臂,死死摳住想要借此換取喘息。
謝停舟用腳挑起了雪中的劍,橫在呼延陀脖子上時抬眸看了一眼,遠處的黑甲奔涌而至。
“再見。”他低聲說。
鮮血驟然噴濺在雪中。
韓季武從馬背上翻了下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后便停了下來。
呼延陀的身體“啪”一下拍在了雪里,脖子還在往外噴血。
白羽抓著獵隼俯沖下來,將它踩在了呼延陀無頭的尸體上。
謝停舟直起了身,他的臉上帶著一抹綺麗的殷紅,不知是誰的血。
他的雙眸銳利地盯著韓季武,在喘息聲中將手中呼延陀帶血的頭顱扔了出去。
斷頭在雪地里滾了一圈,血液鋪散了點點紅梅,呼延陀的腦袋就在紅梅中大睜著雙眼盯著蒼穹。
謝停舟幽幽開口:“拔營,向西。”
……
自開戰起,曹光進便再沒如此輕松過了,下人經過時隱約還聽見他在哼唱小曲兒。
“大人!”衙役氣喘吁吁,跑得像是要斷了氣。
曹光進拎著鳥籠哼曲兒,差點被這一聲大喊嚇掉籠子。
“一驚一乍地干什麼?”
衙役撐著腿拼命喘氣,“城門……城門……”
“又打起來了?!”曹光進霍一下站起來,語調都變了。
“不是。”衙役忙不迭擺手,“北,北臨……來人了。”
曹光進一聽,頓時激動不已,“王爺來了,人在哪?”
“沒,北門。”衙役說。
“到底是北門還是北臨?”曹光進急壞了。
衙役道:“是北臨的人在北門。”
曹光進踹了人一腳,連忙往外走,出門時被絆了一下,到北門時,青云衛的精騎還沒有進城。
曹光進肥胖的身體還沒下轎就開喊:“快,快開門,放人進來。”
城門大開,青云衛兩千精騎立在馬上黑壓壓一片,看著就軍紀嚴明。
曹光進忙迎了上去,“這位將軍,我乃甘州知府,請問王爺現在何處?我好親自去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