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傳來幾聲規律的叩響。
謝聿禮打開門,門外站著一身筆挺黑西裝的江嶼。
謝聿禮回頭看了一眼,葉檸依舊魂不守舍地站在那兒,纖細的身影搖搖欲墜。
他冰冷的收回視線,冷聲命令,“把人帶回去。”
江嶼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接著低頭,“是。”
謝聿禮闊步離去,只留下一個瀟灑挺拔的背影。
“葉小姐,請吧。”
葉檸沒動,低聲問,“我的證件能還給我嗎?”
“您要做什麼用?”
“我想回去。”
江嶼沒有遲疑地答,“這個恐怕不行,沒有謝總的指示,我們都得呆在他身邊。”
“假如我辭職呢?”
“辭職也要經過謝總的審批。”
葉檸諷刺地輕笑出聲,“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沒有謝聿禮的準許,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像坐牢一樣綁在他身邊?”
“您不是想要調查蔡女士和小少爺的下落嗎?留在謝總身邊,找到他們的希望才最大。”
葉檸看著江嶼面不改色地重復這套說辭,心里不屑地冷嗤。
她現在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
葉檸沒有證件,就算逃跑也沒用,只能乖乖跟著江嶼走。
酒店門口,勞斯萊斯高調地停在路邊。
從半敞的車窗影影綽綽能看到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側臉輪廓流暢清晰,下頜線精致鋒利,五官的每一處都像是上帝費盡巧思雕琢后的滿意作品。
江嶼開門,男人頎長的身軀頓時全都顯露出來,姿勢慵懶,帶著貴氣的松弛感。
葉檸坐進去,帶來與車內沉木香完全不同的花果香。
謝聿禮偏頭,發現她遠遠側著身坐著,目光看向窗外。
他嘴角下壓,臉上隱隱氤氳著怒氣。
兩個人一路無話,詭異的沉默讓車內氣氛壓抑到極點。
車子行駛過半。
突然,伴隨著一聲巨響,車身整個劇烈的搖晃一下。
葉檸嚇得驚叫出聲,下一秒,她就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護進了懷里。
她現在對他的碰觸厭惡至極,本能地想掙扎。
“想活命就別動。”
謝聿禮重新把她摁進懷里,低聲警告。
“謝總,有人追我們。”
江嶼落下車窗,觀察情況,“看這樣是來者不善。”
謝聿禮看向窗外,這里位置偏僻,確實是下手的好地方。
后視鏡里,追他們的車子起碼有四五輛。
除去剛剛撞擊他們被保鏢車攔截的那輛,還有幾輛車見縫插針地擠過來。
很快和他們比肩。
一個錘子扔了過來,謝聿禮反應極快地抱住葉檸壓低身體趴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碎了一地。
謝聿禮將葉檸完全護在身下,玻璃碎片散落他一整個后背。
葉檸聽到耳邊的一聲悶哼,仰頭卻看到謝聿禮異常鎮定幽冷的臉。
“前面小巷子口轉彎。”
謝聿禮鎮定地下命令。
司機立馬按照吩咐左轉,豪華車子立即消失在小巷口。
車子無頭蒼蠅似的在巷子里歪七扭八地來回晃,最后被兩輛黑色轎車前后夾擊逼得停下來。
轎車一起下來一群人,手持武器,靠近了車邊。
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敲敲車窗,“開門!”
車窗緩緩落下,是司機那張膽戰心驚的臉。
刀疤男立即皺眉,同時往后看,車里哪里還有別人,只剩司機自己。
“操!被人耍了!”
.......
總統套房內,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光著上本身趴在床上,肩背寬闊,腰線緊致流暢。
醫生替他取出傷口里的最后一片碎玻璃,總算是完成這個浩大的工程。
沒打麻藥,男人也像是感受不到痛,沒把這點傷放在眼里,一直在打電話,沒停過。
“姓黃的非要三更死,我也不再留他到五更,你們看著辦。”
謝聿禮的聲線偏清冷,帶著磁性,尤其是慵懶隨意的狀態時,有種放蕩不羈的性感。
醫生把需要抹的藥和吃的藥交給了江嶼,并且囑咐他要怎麼吃。
江嶼去送醫生,房間里就剩葉檸一個人。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謝聿禮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想到要不是他把自己護在身下,現在趴在床上的就是她了。
玻璃扎的傷口不深,但是傷口多,極容易感染。
醫生本來建議他輸液,但是他嫌麻煩給拒絕了。
謝聿禮不知道什麼時候掛的電話,回頭就見小姑娘一副嚇傻了的樣子盯著他。
“葉檸,你過來。”
他的背后上了藥,現在還不能起來。
聽到他的召喚,她眼神立即充滿警惕,“干什麼?”
“你有沒有點良心,剛剛要不是我救了你,你以為你現在能平安的站在這里,讓你過來就過來,哪那麼多話?”
“那是因為你仇家多,要不是你,我還遇不上這種事情呢。”
葉檸的話讓他噎了一下,謝聿禮嘲弄地勾唇,“行啊,學會抬杠了,跟你那個小白臉學的?”
聽到他提沈卓,再想到他之前對付人下狠手的習慣,怕他會對沈卓出手,葉檸還是解釋了一下,
“沈卓只是幫我的忙,你別難為他。”
謝聿禮眼底瞬間浮上一股怒色,合著又是他犯賤,護著一條白眼狼。
他這傷疤還熱著呢,她不心疼他也就罷了,還在想著為別的男人求情?
謝聿禮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說,“給我倒杯水,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