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逸聽到姐姐這個詞,嘴角繃得更緊,最后抽完一口煙,把煙頭扔在地上,用靴子碾滅。
吳昊從自己摩托車上下來,走到沈逸身邊,活動著筋骨:“你上周來的時候,不是說最近都不來了嗎?不是要陪溫學姐?還以為你不來,終于能給別人個機會能出風頭,我才來的。你早說你來,我就去酒吧陪小妹妹了。”
沈逸仍然看著遠處越來越暗的山谷,過了好半天,才開口:“你說,我找人去收拾孟家謙,是不是做錯了?”
“怎麼?溫學姐知道了?”吳昊想了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又來了,是跟溫學姐吵架了吧?”
沈逸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吳昊,沒說話。
本來,對于孟家謙的事情,沈逸沒打算這麼激進的。
不過上周,溫悅爸媽因為孟家謙和溫悅的事情吵架,溫悅去見她爸爸時,明顯帶著委曲求全的態度,甚至在自己追問她會不會就此妥協時,她都沒有明確的反對。
沈逸那時就打定主意要解決孟家謙,他已經在孟家謙手里落敗過一次,絕不能有第二次。
沈逸出手了,既然孟家謙用卑鄙的手段威脅溫悅,自己也不用客氣。
那晚帶溫悅回家后,沈逸給溫悅做了晚飯,溫在鍋里。之后他出門,讓朋友找了兩個人,把孟家謙堵在了一個酒吧的洗手間。
孟家謙就是個菜包,被打了幾下,當場就同意再也不會騷擾溫悅。
而沈逸通過沈家的關系,拿到孟家謙爸爸一些事情的證據,那晚沈逸就用這些事點了點孟家謙。
孟家謙當然知道事情輕重,他只要不再執著溫悅,他爸爸也沒必要為難溫悅爸爸。
這件事,沈逸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可是他低估了溫悅對于這件事的反應。
解決掉孟家謙,溫悅難道不應該感到輕松嗎?為什麼她會這麼生氣?
沈逸在自己的認知里,唯一能找到的理由就是,溫悅對孟家謙還有感情。
一想到這個,沈逸內心就壓不住那股暴戾,所以下午在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之前,沈逸摔門離開。
下午沈逸自己騎著摩托車在盤山路上已經狂飆了幾圈,剛剛坐下抽根煙,吳昊就來了。
剛剛問吳昊那個問題,其實是沈逸下午飆車時思考的問題。
他不介意溫悅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前不說,是想循序漸進地接近她,可是這次孟家謙的事情,搞亂了他的節奏,也許真的是適得其反?
他自己想不出答案,才順口問了吳昊。
可是,現在他已經后悔問了。
吳昊聽到這個問題以后,就推斷出他和溫悅吵了架,進而想到溫悅必然是知道了他的心思,再一想,既然知道了心思,還能吵架,那必然是溫悅不愿意啊。
此時吳昊興奮得簡直像吃了藥,時而沉思,時而大笑,腦補出各種表白被拒的悲催場面,然后又來安慰沈逸。
沈逸被煩得不行,恨不能一腳把吳昊踹下山。
吳昊躲開沈逸那一腳,努力收住笑,對沈逸說:“不鬧了,不鬧了,那你現在怎麼辦?”
沈逸想起溫悅最后說讓他搬出去,心頭煩悶,低下頭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咬住,點燃吸了一口。
這時,剛才帶著姑娘的那輛摩托車又回來了,開得很慢,這次換成姑娘在前面開車,男生坐在后面摟著姑娘指導。
那個姑娘明顯不會開,大呼小叫的。
男生在后面痞痞地笑,扶著姑娘地腰,說:“沒事兒,盡管開,摔了傷了哥哥照顧你。”
吳昊對著膩膩歪歪的那倆人吹了聲口哨,突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湊到沈逸面前說:“我有個辦法……”
*
沈逸離開之后,溫悅仍然呆呆地站在墻邊,過了很久才動作起來。
先去門口換了拖鞋,看到沈逸急促離開時,換下來的男士拖鞋,還歪歪斜斜的擺在地上。
溫悅心中氣悶,拎起來就想扔掉,打開門又想起這是溫午的拖鞋,只好又放回地上,泄憤似的踩了幾腳。
轉身去廚房打開冰箱找水喝,發現冰在冰箱的礦泉水都沒有了。
溫悅這才想起來,原來是沈逸不想讓溫悅再喝冰水,把水從冰箱里都拿出來了。
他又買了一個維持常溫的電水壺,水溫一直保持在35度,讓溫悅每次從那個水壺里倒水喝。
溫悅此刻不想和沈逸產生任何聯系,偏偏不要去碰那個水壺,于是擰開一瓶常溫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
回到客廳,窩進沙發,溫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段時間和沈逸相處的點點滴滴涌入腦海。
從沈逸來實習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兩三周的時間,卻好像已經完全入侵了自己的生活,從工作到家里,到處都是他的痕跡。
溫悅懊惱地向后靠在沙發上。
這時手機響起,溫悅看了眼,是姚瑤打來的,她按耐不住地想問溫悅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悅正好想找姚瑤聊聊,于是就在電話里,把這幾周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和姚瑤說了起來。
說到今天從醫院回來后,在家里和沈逸的爭執,溫悅還是挺激動,覺得沈逸真是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