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以為畢竟王妃是王妃,沒想到一樣不能外出。
南晚煙橫了于風一眼,火氣很重。
看起來不是針對她,但明顯就是針對她。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哪里需要做這麼大的措施?
但既然出不去,她也能忍。
原本是想著早點拿到和離書,早點安心,但她再想和離,莫允明的腿還未好轉太多,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不然舟車勞頓養不好,就算能站起來,恐怕也會變成瘸子。
她有時間跟顧墨寒耗。
南晚煙往后走,面色不虞,于風跟在她的身后,兩人走到半路,突然被一只粗糲的手攔下。
“王妃,王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到了換藥的時辰了。”
沈予有些緊張地滾動喉結,目光忽閃盯著南晚煙。
王爺今日讓他去散播他蘇醒的消息,還下令王府所有人不得外出。
他雖然不解,卻也不敢多問,但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或許跟南晚煙有什麼關系。
南晚煙的俏臉上滿是霜冷之色。
她不去找顧墨寒,顧墨寒反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嗯。”
她讓于風先回院,隨后便跟著沈予,朝著溪風院的方向走去。
沈予沒進去。
南晚煙推門進屋,就看到顧墨寒半倚在床頭,墨發披肩散開,雙眸狹長靜靜凝望著她,膚色冷白好似霜雪,薄唇淺淡如霧。
呵,倒是長得人模人樣,就是心太黑。
她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你為什麼不讓人出入王府?”
顧墨寒絲毫不慌,像是早就料到她會興師問罪,俊美的面容上蒙了幾層暗色。
“不是說了,非常時期,不能外出。”
話是這麼說,但他確實有私心,不想讓南晚煙這麼快去向顧景山提和離。
顧景山超乎了他所想,現在看來,同意南晚煙和離,也并非不可能。
但南晚煙是他的女人,憑什麼要放她走,還有那兩個小丫頭,他也一點都不想放手。
她冷笑,“行,我聽你瞎扯,不過你的‘非常時期’用不了多久,就算我出不去,宮里總有人請我進去,別總做那麼無聊的事情。”
顧墨寒神色未變,看了她一眼,“你的話怎麼那麼多,給本王上藥。”
南晚煙面容冷艷,從懷里摸出藥膏放在他的手邊。
“這是藥,你讓沈予幫你上,我要回了。”
“站住,”顧墨寒的臉色微變,“本王都這樣了,你這個做醫者的,不是向來負責到底?現在把這些活推給沈予,算不算是公報私仇?”
南晚煙回眸看向顧墨寒,氣笑了,“說我公報私仇,那你濫用職權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彼此彼此,誰都別說誰。”
顧墨寒俊臉一沉,將藥膏攥在手里。
“說了不讓人出入王府,并非完全針對你,沈予之前跟本王說,京城里的暴動雖然已經平息,但有不少人顯得尤為狂熱,到處散播本王是神仙顯靈擁有神力,所以才逃過一劫。”
“現在翼王府外頭,全是瘋狂的百姓,你要是出去,就是眾矢之的。”
這是實話,顧墨寒私心歸私心,卻也不想摻和這些莫須有的事情。
而且,這股風氣來的莫名其妙,或許幕后有推手也不一定。
“神仙顯靈?”
南晚煙瞇起了眼睛,她極其聰慧,自然也能感覺到不對勁,不過還是那句話,顧墨寒攔不住她的。
顧墨寒見她不說話,冷沉著臉道:“本王的話有那麼不可信麼,橫豎你都出不去,不如給本王上藥,等本王快點好起來,你想入宮或是想去哪,本王都不攔著。”
南晚煙掃了他一眼,想了下,還是拿過藥瓶,打開來。
“把衣服脫了。”
顧墨寒勾唇,笑得有幾分玩味,“昨日本王讓你脫,你說本王變態。”
“本王的手不方便,肩上還有傷,你來幫我。”
南晚煙看著顧墨寒那雙漆黑的墨瞳,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懷好意,“顧墨寒,別得寸進尺。”
醫者能上藥,但替患者脫衣服,屬實有些曖昧了。
真是奇怪,顧墨寒最近怎麼越來越反常了,總對她做出或者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和話來。
“沒有一點王妃的自覺性,你替本王更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顧墨寒一邊說,卻是一邊將上衣脫了,盼不到南晚煙做這些事,不如他自己來快一點。
顧墨寒雖然受了重傷,但不得不說他的身材極好,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結實有力。
腰腹上的腹肌曲線分明,充斥著野性的強悍。
南晚煙很少看他的身體,五年前那次她被壓迫,什麼都看不見,丞相府那次是意外,這一次才是第一次認真的看。
看完只能嘆一句,這些腹肌長在顧墨寒的身上,真是可惜了。
男人胸膛處的紗布,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幫顧墨寒解開繃帶,語氣卻有三分冷意。
“不是說過不讓你動作太大,安心躺著,若是我給你縫合的傷口再裂開,你始終好不了的話,我就不治了!”
南晚煙出于大夫的責任感使然,遇到這種不聽話的傷患,都會這麼說。
但在顧墨寒聽來,卻有些變味。
他一怔,狹眸灼灼盯著南晚煙,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修長的指節捏住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