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山的臉黑沉如陰云,雙拳攥緊卻不敢有半點懈怠,連忙把身子壓得更低了些。
“回皇上,這罪,臣不敢認!微臣素來守法,恪守本分,怎麼會跟人許諾升官的事情,而且許諾的要求還是叫人玷污翼王妃……那可是微臣的親生女兒,虎毒還不食子呢,微臣怎麼可能干得出這種事來?!”
“再者,大學士說的話未必就是真話,畢竟微臣的夫人無緣無故被他兒子玷污,他許是為了給他兒子開罪,所以故意捏造!”
不管南輕輕和瘋女人做沒做這樣的事情,陳保全今日不惜跟他對立也要把這件事情鬧大,定是背后有人相助!
而且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對付他!
是誰要對付他,難道……
南丞相不著痕跡的看了戚貴妃一眼。
戚貴妃和陳保全是表親。
現在他的兩個女兒都很風光,南晚煙又成了準太子妃。
這戚貴妃膝下有兩個皇子,卻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現在是不是坐不住了,所以對他下手了?
這時,戚貴妃有些驚訝的道:“這樣說來,丞相并未做過這些事情?”
“可大學士口口聲聲說,都是丞相夫人指使,不過本妃以為,丞相夫人身為當家主母,應該不敢,擅作主張。”
今日的局面,她樂意見得。
不論是牽扯到南輕輕,還是南晚煙,或是丞相被拿來開刀,她都不在乎,甚至十分合她的心意。
聞言,皇后目光凌厲地掃了戚貴妃一眼,卻沒有說話。
但她的心始終懸掛著,畢竟南輕輕是她的兒媳,她若出事,她兒子肯定也會有所牽連。
顧景山沉怒,目光如刀一般射向丞相和丞相夫人,“丞相夫人,你說。”
陳保全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也舍不得用自己兒子的命,告丞相一狀。
最大的可能就是陳保全說的說實話,丞相利用陳保全的兒子,想要賣官獲利,只不過事沒成,他兒子被打的很慘,氣不過所以狀告了丞相罷了。
可南丞相竟然敢賣官獲利,這不就是受賄?
那以后,南祁山豈不是還想要的更多,覬覦更高的位置?!
話鋒一下對準丞相夫人,她哪里受得起這樣的拷問,早就嚇得三魂不見七魄。
南輕輕在她的腿上掐了一把,丞相夫人這才哭喊道,“回皇上,臣婦,臣婦不敢啊!”
她不能說自己是被人陷害,否則皇上深究,那豈不是坐實了她買通陳清硯的罪名?!
進退兩難下,丞相夫人真實感受到了瀕死的絕望。
她突然很后悔,為什麼要對付南晚煙?!
如果不想著將南晚煙置于死地,她如今怎麼會瀕臨絕境?!
陳保全見丞相夫人咬死不認,又想起顧墨寒派人送來的威脅,立即氣憤地的道:“若是丞相不認罪,那便是丞相夫人自作主張!”
“丞相夫人利用吾兒當官心切,許他錦繡前程的心思,讓吾兒去害翼王妃,卻弄巧成拙把自己給賠了進去,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當時在場的貴女公子們,甚至還聽到跟您一塊演戲的承王妃說,以為里面的人就是翼王妃,你怎麼能因為背后有人撐腰,就睜眼說瞎話?害得吾兒好慘,命不保夕!”
他聲淚俱下,儼然一副痛心疾首的父親模樣。
南輕輕心頭狠狠一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保全。
這人竟然狗急跳墻的將她給捅了出來?
她急急地道:“父皇!兒臣從未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兒臣只是為有人竟然在國公府上做這樣的事情感到不恥,發現是,是丞相夫人以后,也是震驚痛心,絕不是什麼串聯勾結,兒臣什麼都不知道,還請父皇明鑒!”
顧景山一拍龍椅,呵斥道,“夠了!大學士,不管如何,都是你兒子玷污丞相夫人在先,你也有錯!丞相夫人品德敗壞,水性楊花,假借丞相之名,以賣官的手段,教唆官員之子玷污翼王妃,未來的太子妃,其罪當斬!”
大學士還想說點什麼,聽到這話,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顧墨寒說的,他都做到了,天子的心思揣測不了,他可不敢多嘴賠上自己的性命。
畢竟,這足以攪弄風云了。
皇上要賜死她?
丞相夫人差點嚇昏過去。
南輕輕的目光驀然一滯,有些慌了。
她娘不能死,否則按照爹的性子,肯定會再娶,到時候,她不就成了南晚煙那樣的人,有了后娘,受人壓制?
絕不允許!
她硬著頭皮,“父皇!還請您饒了丞相夫人一命吧!她只是一時糊涂,再也不敢了!”
戚貴妃淡淡的出聲。
“承王妃,當初你也在國公府,若是跟著丞相夫人,也許不會有這樣的岔子。”
皇后的眼神一顫,握緊了拳。
丞相府其他人她管不著,但南輕輕是她的兒媳,她不能坐視不管。
“皇上請息怒,輕輕只是護母心切罷了,并非故意觸怒您,這孩子生性善良溫和,還請您……”
“閉嘴!”顧景山冷瞪了一眼皇后,聲音陰沉的可怕,“皇后,朕看你也想受罰了?!”
聞言,皇后立馬閉上嘴,心中泛冷。
戚貴妃不動聲色地勾唇,隨即面如常色。
而南祁山,隱忍了許久的滔天怒火終于爆發,他轉頭怒目瞪著南輕輕,而后朝著顧景山道,“皇上!有這樣的夫人,是家門不幸!還請您將此事,交給臣親自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