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凱銘愣住了,咬牙道:“這可由不得你做主。”
“我馬上就對外發通告,說從此你和宴家再無干系。”
宴時珩依舊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是做到這一步的話,無法取信周無遺吧。我猜他是不是還說過,得進行割肉還血的儀式?”
“如果我不愿意過去的話,你們那儀式也沒法進行下去吧。”
蛇打七寸。
宴時珩這回是真的拿捏住了宴凱銘的死穴。他臉上像是開了染坊一樣,五顏六色的,表情變幻連連,那叫一個精彩。
“時珩這身體,你們居然還想割他的血!我看你們這是想謀財害命吧?”清亮的怒斥聲響起,顧姣從外面走了進來,怒瞪著他們。
“你們若是膽敢這麼做的話,我就報警,說你們故意對他進行人身傷害。”
顧姣深知這對父子的德行,越是難斷絕關系,宴凱銘他們就越不會懷疑其中的貓膩,于是她做足了要阻攔到底的模樣。
宴凱銘氣了個倒仰,“你之前不是心心念念要離開宴家嗎?看不上我這個父親嗎?現在我滿足你不好嗎?”
宴時珩淡淡道:“我可以自己不要宴家,但容不得別人把我趕走。”他停頓了一下,露出了沒有溫度的笑容,“想要我配合也不是不可以,把南華的那座山以及北區天街那一排商鋪給我。”
宴時全脫口而出,“你做夢!”
這山倒也罷了,價值也就一億左右,但那一排商鋪,最少也價值30億。他還琢磨著用那排商鋪跟顧希一起合作開店呢,顧希總有一些讓他眼前一亮的提議。
宴時珩不慌不忙,“連這點代價都不想付,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你們可以走了。”
“我會盡快讓人送消息給周無遺的。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他臉上掛著愉快的笑意,那笑容落在宴時全眼中,就是明晃晃的挑釁。他眼角泛起了紅色,手緊握成拳,“你這賤——”
只是他的拳頭還沒落在宴時珩身上,一雙手落在他胸口上,只是輕輕一推,他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落在地面上,發出了砰的響聲。
輕描淡寫小露一手的顧姣神色淡淡的,“當著我的面欺負我朋友,當我死了嗎?再有下次,我直接廢了你的手。”
宴時全感到胸口剛剛被碰觸到的位置傳來鉆心的疼痛,他心有余悸地望著顧姣。
宴時珩敢單獨面對這對父子,自然有他的底牌所在,他甚至能做到讓宴時全還沒碰到他便體會到烈火焚身的感受,但顧姣的維護同樣讓他心中涌現出一股暖流。
他站在那邊,輕輕咳嗽了幾下,臉色越發蒼白了,“多虧了姣姣你在。”
顧姣視線往宴凱銘那邊一掃,那幾乎能夠化作實質的威勢讓宴凱銘有些腿軟,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宴時珩說道:“既然你們那麼沒誠意,那就再加紫荊小區的一棟房子好了。什麼時候這些過戶了,就什麼時候舉辦儀式。沒準備齊全,那就別想了。”
他袖子中飛出了一道黃符,宴凱銘頓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地后退,一直退出了屋子。等他再睜開眼時,又看不見那大門了。
他臉色陰晴不定,有些惱火地瞪了倒在地上一直沒起來的宴時全。
“還裝什麼裝,還不快起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要不是時全無端出手,時珩怎麼可能又加價?
這一下最少要走了他將近四十億的資產,他現在手頭資產加起來也不過兩百萬,別提多心痛了。
宴時全白著臉艱難爬了起來,他剛剛才沒裝,他是真的很痛。那顧姣的本事比他想象中要更可怕,隨便一出手就能把他打成這樣。等下回去他還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爸,真的要給他那麼多嗎?”
宴時全早把家產看做自己的,平白分出這些,等于是割他的肉。
“不然呢?總不能跟他一塊倒霉吧。”
他冷冷說道:“手中握著這些資產,又得罪了周無遺,我看他要如何保住這些錢。”就當是讓他幫忙保管一段時間好了。
他黑著臉甩袖離開。
……
隨著周無遺的一道道聲明,即使再不舍,宴時全還是咬牙把宴時珩要的那些東西都過戶給他。
做完這些后,他迫不及待地對外宣布把宴時珩逐出宴家,將他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兩人父子情絕,再無瓜葛,甚至還在自己的官微上貼出了斷絕關系的文書,可以說是做得十分徹底了。
圈子里的人雖然早猜到了他會這麼做,但親眼目睹后,背地里沒少說他太薄情狠心,畢竟這些年來宴家沒少得了蔣家的好處。蔣家之所以愿意幫宴家,那也是看在宴時珩的份上。
斷絕關系的儀式時間則定在6月23號下午三點。
儀式的步驟不斷多,需要割9g的肉和7ml的鮮血。
等到最后,兩邊的血肉混合在一起,宴凱銘和宴時珩站在事先畫好的陣法上,念著詞。
“……父子親緣,以血肉償還。”
陣法大放光明,那杯中的血肉頓時融化成了一道金色的霧氣,在他們兩周圍縈繞了幾圈后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