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
“溫靜!”
冰冷的液體忽地迎面潑來,伴隨著濃烈的酒味全都灑在了慕溪的臉上,她下意識地尖叫著,騰地就站了起來。
溫靜依舊是不溫不淡的,態度很淡漠,她輕輕地開口道,“你覺得你有資格請我喝酒嗎?”
慕溪的胸口忍不住劇烈地喘息著,惡狠狠地看著溫靜。
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恨意,“別把你現在過的生活都算在我身上,我沒有義務為你的后果負責。”
她松開手,透明的酒杯就碎了一地,她的眼底像是結了一層冰,“尤其是今天,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出來喝酒嗎?”
她一字一頓地開口,“因為我在想,當初如果我沒有從樓梯上滾下來……或許我的孩子,已經一歲了。”
也真是可笑,她竟然會在這里見到慕溪,本來已經模糊的記憶頓時就變得清晰起來了。
慕溪的臉色忽地煞白,因為溫靜的眸底深深的冷漠。
她強裝鎮定,緩緩地露出冷笑,“原來你是為了那個被你自己親手殺死的孩子,為了陷害我所以殺了自己的孩子,溫靜,你每晚都在做噩夢吧?”
慕溪看著溫靜的臉色終于沒有剛才那麼冷靜了,她笑意更深,“那個孩子是你自己親手殺死的,跟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溫靜落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忽地又笑了笑,的確是,她跟慕溪一樣,自己自作自受的傷害,都要找借口算在別人身上。
仿佛這錯是因為別人,自己心里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就算她當初是因為被慕溪誤導刺激的,但是那個決定……的確是她自己做的,也是她自己的選擇,選了……不要那個孩子。
她忽地就沒了興致,淡淡地看了眼化著濃妝,沾染了不少風塵味的慕溪,她比她要小得多,但現在卻似乎比她還要成熟。
轉過身,她已經不想再搭理這群人,抬腳就要離開。
只是那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再次擋住了她的路。
溫靜擰眉,余光里那一抹身材頎長的男人正往這邊走來。
慕煜行英俊的臉上看不出怒意,伸手摟著溫靜的肩膀,低頭就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帶著淡淡的迷離,只有在朝著他笑的時候才會流露。
許總看到那一身凜冽頎長的男人,已經有些醉了的意識瞬間就清醒了,愣怔地看著這個南城最有權有勢的男人正溫柔地撫慰著溫靜。
雖然見過慕煜行的人不多,但是他的寡淡冷漠是人人皆知的,這樣溫柔的姿態,從未有過。
但現在,卻是因為溫靜這個女人。
許總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卻只覺得如坐針氈。
溫靜主動伸手抱著慕煜行的腰,蹭了蹭,懶懶地問,“你怎麼過來了。”
慕煜行會抱著她,“來看跳舞。”
溫靜頓時冷哼了聲,顯然是很不滿意這個答案,“溫歆睡著了?”
他很耐心地回答,“嗯,睡著了。”
她應了一聲,靠在他懷里緩緩地閉上眼,“那我們回去吧,我也困了。”
她下午睡了那麼久,現在能有多困?
慕煜行低低地說了等會,再抬頭的時候眼神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寵溺,只剩下無盡的寒意,“剛才誰碰了她?”
慕溪一直看著被男人抱在懷里的女人,忽地就笑了笑,揚起下巴道,“慕少這麼生氣干什麼,我們也只是看溫小姐心情不好想請她喝杯酒而已。”
慕煜行的視線依舊冷冽,卻從沒有停留在任何一處,讓人覺得他壓根就看不上眼前的人。
“請她喝酒?你有什麼資格?”
可還真的是夫妻,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慕溪諷刺地想著。
本來圍在一起很熱鬧的人群頓時就沒人敢說話了,許總只能硬著頭皮站起來,站在慕煜行面前,臉上是低聲下氣的笑容,“抱歉慕少,我們不知道溫小姐……”
不敢看慕煜行的眼神,他只能看向溫靜,“溫小姐,是我們冒犯了,請您別跟我們計較。”
溫靜只覺得煩擾極了,淡聲道,“我們走吧,這里太吵了。”
明明剛才還覺得周圍吵鬧點心里反而會安靜,但現在她卻覺得哪里都很吵。
“溫靜,你別在這里裝好人!”慕溪忽地冷冷地開口,之前妖媚的笑容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尖銳的諷刺,“我現在這樣全都是拜你所賜,你來這里不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嗎……”
“啪”的一聲清晰的巴掌聲響起,慕溪激動的話還沒說完,已經全都咽回進去了。
“你給我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許總氣急敗壞地朝著跌坐在沙發上的慕溪怒吼道。
聞言,溫靜轉過頭,穿著吊帶短裙的女人趴在沙發上,唇上已經漸漸地溢出了血。
許總還在朝慕煜行點頭哈腰地道著歉,“抱歉慕少……我回頭一定好好收拾她,還是……”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那高深莫測的俊臉,“您要自己動手?”
慕煜行始終是面無表情的,只是落下話,“別再讓她出現在我太太的視線里。”
許總愣了愣,當即很快就明白慕煜行的話。
溫靜皺了皺眉,抬頭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是你讓慕溪在這些地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