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情愿。
不是害怕李薇,只是覺得厭煩。
李薇不愧是秦盛天的伴侶,兩個人手段性格極其相似,特別偏愛耍手段,玩兒陰的。
而秦溪最不屑的,就是這種做法。
但是她也沒有機會后退等下一班電梯了——因為李薇回頭看到了她。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陸太太。”
李薇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的。
秦溪漠然的點頭。
她連一個眼神都不打算給,仿佛李薇是腳下的一團泥土。
李薇因為她臉上顯而易見的輕蔑咬了咬牙,但想到一會就要開的會,還是忍氣吞聲沒再說話。
兩個人進入電梯,秦溪便自顧自走到了靠里的位置,李薇動手按下樓層,又覺得自己被秦溪當成了傭人使喚,心里憤懣,終于還是憋不住,“果然是陸太太做久了,禮貌都忘了。”
秦溪掃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
“你跟我說什麼禮貌?我覺得你就只配幫我按個電梯,沒什麼不妥。”
“你!”李薇咬牙,正要說什麼,電梯門慢慢打開了。
“留著你的演技,一會兒再表演吧。”
秦溪冷冷的說了一句,抬腳便走出了電梯。
會議室里已經坐了不少人。
秦溪推開門的時候,里面短暫安靜了一瞬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她也不懼怕,反倒是大大方方環顧了一圈。
董事會里熟人不少,前幾天雇人想要綁架她的表姑和表叔居然也厚著臉皮坐在一邊。
看見秦溪來了,他們倆對視了一眼,很快都低下了頭,表情有些心虛。
董事會連這種人都有,也難怪秦氏現在會是這麼糟糕的狀況了。
秦溪只裝著沒看見他們,自己往另一邊的空座位上坐下了。
會議室里的氣氛像凝固了一樣。
秦溪才不管別人自不自在,自顧自低頭打開手機。
思索了幾秒,還是給陸慎發了條消息。
“已經毫發無損的到達秦氏了。”
她發完,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
不過發都發出去了,撤回也沒什麼意思,秦溪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索性把手機關了靜音,反扣在桌面上。
門那邊傳來了動靜。
看見來人,董事們紛紛起身打招呼,“秦董事長。”
秦溪卻一動不動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著眾人。
看大家這一幅諂媚的模樣,秦溪大概可以猜測道平日里公司內部的氣氛是如何的了。
但是她并不打算成為其中一員。
于是便低了頭,專心玩著自己手里的筆。
這樣一來,她的動靜也就變得格外顯眼起來。
秦盛天擰著眉頭一掃,就看到了散漫的坐在位置上的秦溪。
她低頭專注的玩著手里的筆,似乎對筆帽的興趣都比對他的興趣大得多。
但是他能感覺到在場眾人的目光在秦溪和自己身上來回徘徊。
上一次在股東大會上,他被秦溪當眾下了臉,這會兒大家雖然裝著不在意,但肯定都在心里暗戳戳準備看好戲呢。
看他究竟是被秦溪繼續打臉,還是終于能樹立起威嚴來。
秦盛天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天還大,最受不了被別人輕視,清了清嗓子,打算當眾訓斥一下秦溪,卻被秦溪搶了話頭。
“我第一次來開董事會,沒有經驗,原來開董事會,和小學開班會,沒有什麼區別嘛。”
秦溪笑意盈盈的看著四周,“畢竟班主任進來,都要站起來歡迎的。”
她這一句暗諷,把在場所有人都算了進去,她也不怕得罪大家,依舊笑著看眾人。
秦盛天被堵得沒話說,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話筒,“會議開始。”
秦溪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李薇居然不在,忍不住有些好奇起來。
她才不信李薇會甘心錯過這種場合,只是不知道……李薇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但她自己也想不出什麼結果,索性安了心,專心聽秦盛天說話。
……
按照流程,秦盛天作為董事長,本應向眾人介紹一下新加入的秦溪,但他卻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跳過了這個流程。
秦溪也不在意,反正在場各位,沒有不知道她的。
“這個季度,公司確實出現了一些困難。”秦盛天指著投影儀屏幕上的一個拐點,“但是這個困難并不是不可戰勝的,而是人為的,你說是嗎,秦溪?”
秦溪忽然被點名,疑惑的挑了挑眉,“人為?”
秦盛天冷笑了一下,“秦氏作為進出口外貿的公司,幾十年來和陸氏的合作都十分密切,陸氏用強大的銷售渠道替我們打開了不少商品的銷路,但這個季度,陸氏和我們的好幾個合同都到期了,卻拒絕和我們再談續約。”
他這話明里暗里的,就是在暗指陸氏不續約這件事情,和秦溪脫不了干系。
秦盛天看著秦溪沒有一絲波瀾的表情,暗暗咬了咬牙。
自從秦溪出車禍之后,他便再也聯系不上秦溪和陸慎了,甚至連秦溪的朋友都找過,但是偏偏誰也沒有辦法讓他聯系上秦溪。
在丟了那筆貸款之后,秦盛天一度很絕望,本來以為會迎來陸慎猛烈的打擊報復,沒想到陸慎卻忽然沒有了動作,只是在幾個合約結束之后,平和的打電話來說不續約不再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