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睡過去的前一秒鐘,他腦海里忽然響起了林逸的話。
“你只要散播一下,你和小靜要結婚的消息,你就可以知道,秦溪究竟是什麼狀況了。”
……
而被困在本部的秦溪,一點也不知道陸慎心里經歷了怎麼樣的驚濤駭浪。
她依舊被困在這個島上。
一天的時間里,她哪里也沒有去,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她不是不想出門。
實際上,早上醒過來不久,她就嘗試過。
但是她才剛剛推開門,就發現門口守著兩個完全稱得上壯碩的男人。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完全沒有和這兩個人有關的記憶。
——看來,這兩個人是自己離開的這一年才被挑選進入總部的。
“秦溪,”那兩個人看起來卻對她很熟悉,“老大吩咐過,您今天身體還沒休息好,就不要到處走動了,到時候會有人送飯給您。您就回去休息吧。”
根據組織里的級別來看,秦溪的地位不低,兩個人的語氣很恭敬,秦溪大概也能猜到他們的地位多半不如自己。
所以她的語氣也強硬了一些:“我要不要休息,難道我自己說了還不算?我睡夠了,想走動一下。”
那兩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語氣愈發為難:“秦溪,不是我們不讓你走的,這事情是老大吩咐的,我們……不敢違反老大的吩咐,您也不要為難我們了,行嗎?”
秦溪冷冷的看了兩個人一眼。
其實戰深打的什麼主意,她并非不知道。
她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翻了翻自己的行李。
自己從輕園帶出來的箱子,甚至是攝影用具,都好好的運輸過來了。
唯獨能和外界聯系的一切東西,都被收走了。
手機,電腦,平板,全部都沒有了蹤影。
戰深這是要切斷自己和外界的聯系。
不讓自己出門,多半也是害怕她在外面遇到什麼東西,獲得了能和外界溝通的工具。
如果一個人被囚禁久了,就會對囚禁自己的人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但是秦溪絕對不會讓戰深如愿。
只是眼前這種情況,她也確實沒有離開的辦法。
她雖然恢復了記憶,但是畢竟已經一年多沒有訓練過了,以前她擁有的那些格斗技巧,本來也就是防守類型的而不是攻擊類型的,疏于訓練這麼久,已經很難派上用場了。
硬闖不可能,軟的說服看起來……也不大可行。
這兩個看著門的人看起來雖然態度不強硬,但是秦溪也知道,組織里面的人,對于戰深的吩咐,一定是不可能違抗的。
她別無選擇,只能重新關上門,躺回自己的床上。
她其實還是感覺到很疲倦,不管是因為藥物作用,還是昨天那場催眠,都像是掏空了她的精力,讓她覺得自己身體里空空蕩蕩的,留不住什麼溫度,也存不住什麼能量。
但是閉上眼睛,卻沒有辦法入眠。
昨天被強硬的塞回腦子里的記憶像是不安分的柳絮,在她腦海里四處飄蕩。
一會兒眼前是姚敏跳樓時候的血色,一會兒是方芳臨走之前帶著眼淚的笑容,一會兒……是一年前的美術館,陸慎仰著頭看著自己作品時候的側臉。
秦溪的太陽穴還是很疼,像是被什麼用力擠壓著,但是這些畫面浮現在眼前的時候,她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會給出反應來。
心疼,或者是心跳。
然后,這些回憶都慢慢淡去了,她開始專注的思考一個問題:自己究竟怎麼樣才能離開這里。
雖然想起了和組織有關的一切,但是她卻絲毫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愿。
甚至因為想到了方芳的死,而更想離開這里了。
但是她也知道,組織這里是一座孤島,光憑她現在這個模樣,是沒有可能離開的。
她就這麼閉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直到門咔嗒一聲響之后,從外面被打開了。
秦溪不用睜眼,光是聽著腳步聲,就知道來的人不是別人,是戰深。
“還是不舒服?”戰深的聲音聽起來很柔和,仿佛只聽著聲音就能想象他看著秦溪的專注的眼神,叫人根本想不到,他居然能做出強迫秦溪回來,不顧她的意愿催眠讓她想起一切這樣的事情來。
秦溪壓根就沒有打算離他,只是自顧自閉著眼,不回答。
“我知道你沒有睡。”戰深走到秦溪床邊,站定了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起來吧,你很久都沒有進食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一些營養的好消化的食物,你還是得補充一下體力。”
秦溪還是閉著眼,沒有任何回應。
戰深卻也不惱,只是淡淡笑著:“你要是這麼抗拒吃飯,那我就只能讓人進來給你打點滴了。營養液也不是不好,但是我也不好說,營養液里會加上什麼。”
秦溪終于忍不住張開了眼睛,皺著眉頭看著戰深,嘲諷一笑:“我控制不了你往營養液里加什麼,難道就能控制的了你在食物里面加什麼了?”
戰深卻不回答她這夾槍帶棒的話,只是溫柔的笑著:“我就說,你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