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抄小路的話,步行十多分鐘分鐘就能到達。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想到戰深應該恨不得自己離陸慎遠遠的,才勉強相信這都是巧合。
但是現在……
如果這里是唐亞挑的地方,那巧合,就應該不是巧合了。
“你想做什麼?”秦溪也不兜圈子,徑直問了出來。
唐亞卻忽然回答起了她之前的那個問題:“想跟你說這些,也不是心血來潮。說來好笑,我真的能說這些事情的人,可能只有你一個了。”
秦溪直覺她還有什麼要說,便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如果還有什麼別的理由的話,”唐亞停頓了幾秒,才開口道,“我希望你知道,你不費力氣擁有的,是很多別人求之不得的。”
秦溪緩緩皺起了眉頭。
“你應該也發現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離輕園很近。”唐亞繼續道,“今晚看著你的人只有我,明天也是,所以……到明晚為止,你都是自由的。你可以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秦溪宛如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到了,但是她卻并不覺得快樂,而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為什麼要幫我做這些?”
唐亞笑了笑:“你別誤會,我沒有那麼好心,有可能的話,我恨不得你越難受越好。”
“所以……你是想讓我去見陸慎最后一眼?”秦溪擰著眉頭開口。
“不錯。”唐亞坦白的承認了,“反正你注定沒有辦法離開組織,而陸慎也要娶別人了,你們倆之間也該到此為止了。戰深或許不懂,但是我很明白,有的時候執念不是因為沒有得到最好的結尾,只是因為不曾好好告別。”
秦溪一頓。
她沒有想到……唐亞一句話,竟然真的戳中了自己的心事。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雖然依舊渴求這離開組織得到自由,但是已經不再抱著能和陸慎繼續下去的幻想了,她唯一想做的,不過是和陸慎見一面,好好的談談。
只要這樣就夠了,她就能夠放下了。
“所以,我給你最后的機會。”唐亞看著秦溪,“我會替你遮掩好一切,不會讓戰深知道。你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見任何想見的人。只要明天任務結束之后,你立即趕回這里,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天里的你究竟做過什麼。”
秦溪瞇著眼睛,沒有立即開口。
她還是有些不敢完全相信。
她知道唐亞和戰深的關系,所以不敢貿然聽信唐亞的話。
萬一……這又是一個戰深試探自己的陷阱呢?
萬一自己點頭答應下來,戰深就會從外面破門而入,強硬的把自己帶回本部呢?
“你就不怕我跑了?”秦溪開口問道。
唐亞的笑聲里帶著幾分輕蔑:“你覺得……自己真的能跑得了?”
秦溪頓了頓,沉默了下去。
既然已經想起了一切,秦溪自然也知道,組織的勢力滲透在各個角落。
即便她今天從這里離開了,也沒有辦法真正從組織離開,獲得自由。
但她還是沒有答應下來。
大概是秦溪的沉默中猶豫的意味太明顯,唐亞輕笑了一聲:“你可以不相信我,隨你。這一天你什麼都不做,就在這里呆著,也可以,只要你甘心。”
最后一句話像一把劍,直直的戳進秦溪的心里。
到了現在,她怎麼還會不明白唐亞今晚做這一切的目的。
一開始的坦白,是為了讓秦溪相信這里沒有監控和監聽,讓秦溪感同身受,甚至于信任她,然后再利用這份信任,拋出她今晚的來意——給秦溪機會,去和陸慎最后告別。
這樣看來,所有的舉動,也稱得上有跡可循,畢竟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秦溪徹底對外界死心,徹底回歸組織。
這是附和組織里面的人做事的一貫邏輯的。
至于唐亞自己……
秦溪莫名有種感覺,唐亞今晚的剖白,不是單純為了贏得她的信任編出來的故事,而是她真心想要說的話。
如果唐亞真的喜歡戰深,那麼她這麼費盡心思幫助自己去尋找陸慎,也呵合乎情理。
畢竟,把她推向陸慎近一點,就是讓她離戰深遠一點。
但是秦溪并不會因為這一切都合乎邏輯,就動心。
真正觸動秦溪的,還是唐亞的那句“只要你甘心”。
她不甘心。
當然不甘心。
如果是甘心的,那麼也就不可能忍受這麼多,一定要到這里來。
要是一無所獲的離開……
秦溪知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戰深就會變成自己心中,永遠不會褪色的一顆朱砂。
房間里安靜了不知道多久,秦溪才輕聲道:“那我走了。”
唐亞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聲音里帶著笑意:“行,別走正門,底下有兩個人。”
秦溪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憑借她現在的身手,直接從窗戶沿著排水管下去,也不是一件難事。
房間里始終沒有人開燈。
唐亞坐在原地,聽著秦溪的腳步聲走進房間里。
窗戶被打開了。
很輕的幾聲摩擦之后,房間里所有的動靜都消失了。
唐亞閉了閉眼睛,她知道,秦溪離開了。
她起身走到陽臺,把手機開機,給戰深打了一個電話。
“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