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說的十分輕松,仿佛理所當然一樣。
林洋的表情卻僵硬了一瞬,才點頭道:“好。”
天知道這是多久以來陸慎第一次說出不要來找他這種話。
曾經的陸慎恨不得全天都能撲在工作上,打了雞血一樣的工作作風帶的整個陸氏的高管層都跟著一起加班加點,一整年下來,所有人都習慣了,只要有事,陸總無時無刻都是在線的。
這會兒忽然轉變了態度,估計高管們都會吃驚不小吧。
林洋一邊頭痛要怎麼和他們解釋,一邊卻發自內心的為陸慎感到高興。
畢竟……像今天這麼輕快的陸慎,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等林洋走了出去,關上了門,秦溪才松了一口氣。
陸慎轉頭看著她輕笑:“緊張?”
秦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好在陸慎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調侃,沒有真的要秦溪回答的意思,接著便換了話題:“今天想去哪里?”
他說話的語氣輕松,仿佛他和秦溪真的是來這里度假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秦溪在心里苦笑了一聲。
她可以露臉,陸慎也可以隨意走動,但是……他們兩個人,是不可以同時出現的。
但是她并不打算把這話說出來破壞氣氛,只是抬頭朝陸慎笑:“就在房間里呆著不好嗎?”
陸慎卻搖了搖頭:“至少也去露臺看看海吧。”
說完,兩個人便相視一笑。
沒有人把話說破,但是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陸慎伸出手,把秦溪拉起來,兩個人就這麼牽著手,走到了露臺上。
秦溪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感覺了。
在陸慎身邊呆著,即使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用說,或者兩個人各做各的事情,僅僅只是呆在一起,偶爾恰好一起抬頭,目光相撞,就足夠甜蜜了。
只是這樣美好的時光注定都是十分短暫的。
等晚餐吃完,林洋又一次敲門走了進來。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收斂好了,并沒有對秦溪的存在表現出任何震驚,只是朝著陸慎道:“陸總,差不多應該準備一下晚上的宴會了。需要格外準備一套裙子嗎?”
他并沒有把話說破,但是也足夠讓人明白他的意思。
陸慎和秦溪不自覺對望了一眼。
還是秦溪搖了搖頭:“不必了。”
她當然想要作為陸慎的女伴出席,當然想要正大光明的挽著陸慎的胳膊出現在別人面前,但是她也知道,這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都是不現實的。
好在林洋也不多問,陸慎吩咐了他不能透露秦溪的存在,他也就大概能猜到一些,秦溪可能是不適合公開出現在別人面前的,聽秦溪回絕了自己的提議,便再次讓陸慎出門去準備。
陸慎當然是不想去的。
他恨不得這三天時時刻刻和秦溪黏在一起,要不是這次宴會上他有不得不見的人,他肯定已經一口回絕掉了。
秦溪比誰都清楚,陸慎今晚要去見的人是誰,他們要談的是什麼。
她恨不得能馬上開口和他說清楚,但是卻到底忍住了,只是和陸慎揮了揮手道別。
她不能說。
不僅僅是因為這是她的任務,而是一旦被組織知道了陸慎知曉了內情,她自己的安危得不到保障也就罷了,陸慎的安全也會受到威脅。
房間門關上之后,秦溪的表情也變化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長發扎好,打開露臺的門,翻墻跳了下去。
那份文件她是必須要拿到手的,但是……陸慎又不是一定要這塊油田。
在今晚他回來之后,旁敲側擊的勸說一番好了。
陸慎定的船艙在最高層,秦溪跳下去的時候卻面無懼色,她動作輕巧的落在下一層無的一個船艙的露臺上,發出的聲音全被海浪聲遮掩了。
左右確定了一下沒有旁人,她便動作利索的撬開了露臺門,走了進去。
這就是她的目標人物用來存放文件的屋子。
秦溪大概能夠理解他想要做什麼。
他應該也知道自己身上這份文件會有很多人覬覦,所以保存的十分小心,隨身攜帶著一份假的,卻把真的放在另一個房間里。
——這麼重要的東西不隨身帶著,而是想要聲東擊西一樣另外開一個船艙放,看起來是很認真防備,卻無形中給秦溪減少了不少工作量。
秦溪反倒是樂見其成。
秦溪剛進門,便熟練的打開了身上的機器干擾了房間的攝像頭運作,然后熟門熟路一樣走到最內側的房間,用帶著手套的手拉開了房間的門。
房間里有一張辦公桌,雖然看不見文件,但是大概也能猜到,應該是被放在里面了。
秦溪也沒有大意,再次仔細掃視了一下房間,確定沒有任何的警報裝置,才靠近了書桌。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做法已經萬無一失了,這個房間里連多余的監控都沒有裝。
秦溪蹲下來,一一查看了一下書桌,每個抽屜都拉開過,能拉開的都是干干凈凈的,什麼都沒有,只有唯一一個,上了指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