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是要回到正常的生活軌跡上來,過他們原本的生活。
陸慎還要去帶領陸氏,秦溪還有自己的事業,哪怕亡命天涯聽起來再自在不羈,但本質還是掩蓋不了他們正在“逃命”這個事實。
而只要他們想要回到自己本來的生活上,和戰深的沖突就是不可避免的。
“別擔心。”陸慎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無用的安慰的話,只是伸手把秦溪的肩膀攔住,蹭了蹭她的額角,“我們一起面對。”
秦溪知道自己身邊這個男人和自己是能夠互相理解的。
他懂自己。
她于是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
“兩天之后,我們會到達南城。”視頻里的陸慎還在繼續說道,“有需要找我,或者想要見秦溪,都那個時候來。”
他頓了頓,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但是,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他說完這一句,一邊伸手摟緊了身邊的秦溪,一邊低頭看了看她。
秦溪微微抬頭,和他四目相對。
視頻不長,到這里便停住了,最后定格的畫面,就是兩個人的對視。
兩個人雖然頂著唐亞看起來十分陌生的兩張男人的臉,但是兩個人眼底對于對方的愛意,卻是做不得假的。
唐亞用幾秒鐘平復了一下心情。
陸慎和秦溪這意思,就是……不打算再躲藏了,而是要直面他們?
戰深是不可能同意放秦溪離開的,而聽陸慎的意思,看起來……也并不打算妥協,否則就不會說什麼“不會再分開了。”
看起來,這件事情終究無法善了,而是要硬碰硬了。
唐亞抓著手機,慢慢抬起頭來。
那個被毆打過的男人還瑟縮著站在一邊,不敢隨意離開。
“他們走的時候,有說去了哪里嗎?”唐亞開口問。
那個男人連忙搖頭:“沒有,他們把我帶到這里,要我發布了那一條微博之后,就留下這個手機要我交給你們,接著就離開了。我……也不敢問他們去了哪里。”
唐亞微微蹙著眉頭,掃了一眼那個男人,又垂眼打量著手里的手機。
根據這個人自己陳述的信息,他應該就是自己一直在看的那幾條微博的發布者。
很顯然,陸慎和秦溪應該是知道了自己的行蹤是被這個人透露出來,也想到了組織會盯上,所以才借這個人的微博發布照片,吸引組織的人過來,再交出這段視頻。
而這段視頻無異于是陸慎和秦溪給組織下的戰書,明晃晃對戰深的挑釁。
他們倆很聰明,這樣既不會正面和組織相遇,留下了兩天好好休整的時間,又可以把信息傳遞出去,不留什麼痕跡。
這件事情本來也可以很簡單,但是唐亞看著手里的手機,心里卻難得產生了一些猶豫。
她……真的要把這段視頻交給戰深嗎?
雖然最后要讓戰深知道是無可避免的,畢竟秦溪如果要離開這個組織,誰也沒法讓戰深不知道。
但是……戰深最近的精神狀態,似乎并不適合再接受刺激了。
如果他看到了這段視頻,受到更大的刺激,更加躁郁,那……就糟糕了。
也就是碰到了和戰深有關的事情,唐亞才難得有這麼猶豫不決的時刻,她蹙著眉頭幾秒也沒有想出結果,一抬頭看到那個男人還在一邊瑟瑟縮縮的,心里不痛快,便一揮手道:“既然他們讓你來傳信,那就只能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那個男人聞言大驚失色:“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只是負責把東西給你們送過來而已!我……”
然而唐亞沒有閑心聽他的辯解,一抬手反剪了他的手臂,便道:“我看你還是聽話自己走的好。”
那個男人小幅度掙扎了幾下,但是唐亞看著清瘦,力氣卻很大,他明白自己掙扎不掉,只能乖乖低頭:“我……我自己走吧。”
唐亞抬了抬下巴,那個男人便按照她說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之所以要這個人跟著一起,只不過是作為一個人證。
陸慎和秦溪在視頻里說的些話,從別人的口中轉述,也許會刺激小一些吧。
這也不過是唐亞的心甘情愿罷了,她此刻也想不到更好的別的辦法,只能眉心緊緊皺著,盯著這個男人坐上了自己汽車。
……
秦溪和陸慎相互依偎了一會兒,但是停車場到底不是能過久留的地方,幾分鐘過去,秦溪便推了推陸慎的肩膀:“我們走吧。”
陸慎也沒有多言,最后在秦溪肩膀上捏了捏,便松開了胳膊。
“現在這個點……要是唐亞過去的話,按照她的速度,應該已經看到了那個視頻吧。”汽車剛剛發動一會兒,秦溪便忽然開口道。
陸慎點頭:“要是她的話,應該是看到了。”
“也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秦溪輕聲道。
陸慎瞥了她一眼,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開口道;“怎麼,后悔把那個人留下了?”
借那個男人來傳遞信息的想法還是陸慎提出來的,秦溪那時也在氣頭上,并沒有多猶豫便答應了下來,只是她到底比陸慎心軟一些,此刻忽然又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