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從背后把秦溪環抱住,剛剛睡醒的略帶沙啞的慵懶嗓音掃過秦溪的耳畔:“怎麼忽然醒過來了?”
秦溪剛想開口回答,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
——既然陸慎還在自己身邊,那剛才自己聽到的引擎聲音是怎麼回事?
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正想轉頭去和陸慎說,卻見陸慎的臉色也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
……引擎的聲音逐漸靠近了。
陸慎一邊手攬著秦溪沒有放開,一邊手按下了窗戶,往外看去。
——一輛車正在他們的車邊停下。
秦溪自然也看到了這輛車,一顆心像是被按到了冷水里。
這輛車她當然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戰深在南城最經常開的車。
果然,那邊的車停穩,車門打開,走下了幾個人——戰深站在最前面
陸慎的手臂從秦溪的肩頭滑下,變成和她十指相扣的模樣。
兩個人對視了一樣,秦溪點了點頭,陸慎便伸手打開了車門,拉著秦溪走下了車。
戰深戴著大大的墨鏡,把一張臉遮了一個大半,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的神色,但是秦溪卻覺得,他整個人似乎瘦了一些。
秦溪自然不會覺得這是因為她,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心疼,她的第一反應是——如果戰深真的瘦了一些,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對上之后陸慎贏的概率大了一些?
再環視一圈,秦溪便覺得更訝異了。
居然……只來了這麼一輛越野。
加上戰深,一共也不過四個人。
除了秦溪熟悉的唐亞,剩下的兩個是她陌生的面孔,看起來體格魁梧壯碩,大概也是不好對付的人物。
秦溪轉頭的時候,視線正好和唐亞對上了。
唐亞沒有帶墨鏡,只是沒有表情的站在離秦溪很遠的角落,眼神看起來很復雜。
秦溪握著陸慎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陸慎便低頭看了她一眼。
兩個人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樣的想法。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打算開口說話。
這種對峙中,似乎先開口說話,就掉了面子。
戰深本來斜靠在車門上,好整以暇的等著陸慎和秦溪下車,這會兒看著他們倆牽著手在他眼前深情對視,終于還是忍不住站直了身體,心里暴躁不堪。
他來這里,不是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
只是陸慎和秦溪顯然一時半會并沒有把注意力分給他的意思,在原地等了片刻,戰深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們:“今天就是你們說的時間了。最后的了斷,你們準備好了嗎。”
陸慎淡淡一笑:“是誰需要準備好,還不一定呢。”
戰深也沒有打算跟他爭論這個,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在秦溪面前停下了腳步。
陸慎眼里生出一絲警惕,正要往前一步把秦溪藏在身后,卻被秦溪捏了捏手阻止了。
戰深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他們倆的小動作,聲音輕飄飄的,卻讓人聽著渾身發冷:“秦溪,你居然把他帶到了這里。”
秦溪揚起一邊眉毛:“怎麼。這山是你的?”
她說的坦坦蕩蕩,堵得戰深接下來的話都不好再開口。
他本想說這里是看星星絕佳地點,是他和秦溪第一次一起合作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現的,這對于他來說,是很寶貴的一份記憶。
但是顯然,秦溪并不這麼覺得,甚至看起來……壓根不記得這份記憶是和他一起經歷的了。
她只記得這里是看星星的好地方,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把陸慎帶來這里。
滿心滿眼都只剩下那個男人,所以就毫不在意他的感受,一點都不猶豫,把那個男人帶進這里,破壞掉他心中屬于兩個人的記憶。
多殘忍。
而要是戰深把這種指責再說出口,仿佛就是告訴別人,他有多念念不忘。
多丟人。
所以他把滿心的苦澀全部都咽下去,臉色愈發冷峻。
陸慎忽然出聲道:“戰深,你喜歡秦溪嗎?”
戰深的神色很明顯怔了怔,而秦溪的表情也僵硬了一秒。
她沒有想到陸慎會在在三個人面前說這件事情。
她的余光瞥到站在角落的唐亞。
——或許,是四個人。
戰深沉默了幾秒,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和你有關嗎?”
陸慎似乎對于他這種回避的態度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笑了笑:“你以為你的喜歡,其實不過是占有罷了。戰深,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所以你不配擁有秦溪。”
他這話說完,戰深的臉色便徹底冷了下來:“不用廢話。我配不配,輪不到你來決定。陸慎,我們今天來,不是來吵架的。誰有本事,秦溪就只能跟誰走,我以為你跟我下戰書的時候,就知道。”
陸慎的神情還稱得上鎮定:“我當然知道。但是秦溪不是誰的所有物,要跟誰走,我們說了都不算,她應該自己做出選擇。”
戰深挑了挑眉毛:“怎麼,你這是要反悔?”
一直被晾在一邊的秦溪忍不住插話:“戰深,今天就算你真的贏過了陸慎,真的把我帶走了,我也不會心甘情愿呆在你身邊的。”
戰深輕蔑的一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