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卻不躲不閃,只是扭轉了一個細微的角度,讓戰深的這把刀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上身卻繼續往前探去,直到把自己的刀架在了戰深的脖子上。
戰深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發狠,一時沒有防備住,脖子被陸慎的刀淺淺劃破了皮,一陣刺痛傳來,讓他的動作也暫停住了。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秦溪只來得及失聲喊出一聲“陸慎”,再定睛去看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僵持住了。
戰深手上的刀捅進了陸慎的腹部,不知道傷到了哪里,但是打量鮮血正在不斷的滴落下來,而陸慎手上的刀就架在戰深的脖子上,稍稍用點力,就能要了戰深的命。
秦溪看著那一大片氤氳開的鮮血,臉上已經徹底沒有了血色,仿佛流血的不是陸慎,而是她。
“陸慎……”她往陸慎的方向走了兩步,戰深卻隨著她的動作,把刀往里又按進去了一厘米。
“別!”秦溪失態的尖叫了一聲,無語倫次的開口,“你別動了,我后退,后退!”
她投降一般舉起了雙手,后退了兩大步。
唐亞也沒有想到陸慎居然用這種近乎自殺式襲擊的手段在這場比試中得到了短暫的平衡,她本來以為戰深會獲勝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也沒覺得有幾分擔心,但是看到此刻他脖子上那條滲血的劃痕,心里到底還是揪了起來。
雖然早就知道,秦溪心里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位置,但是眼下這種情況,聽到秦溪口中只有陸慎一個人的名字,戰深的心里還是控制不住的空了一下,手上的力氣,也就自然無法控制住。
陸慎大約是這四個人中最清醒的一個。
他的頭腦沒有被腹部傳來的疼痛影響,反而愈發冷靜下來。
他很清楚,此刻他和戰深打成的平手不過是暫時的,雖然戰深的刀應該沒有傷到自己的脾臟,但是他能感受此刻自己正在飛速的失血中,再這樣下去,不用多久,自己就會因為失血而感到暈眩,而一旦戰深感受到自己的體力不支,即便他的頸邊就架著自己的刀,也肯定會有辦法掙脫開。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速戰速決,再這麼僵持下去,他一定會落於下風。
思索了幾秒之后,陸慎主動開了口:“戰深,還要繼續嗎?”
戰深的臉色并不好看,手上的力氣并沒有松,但還是淡淡瞥了陸慎一眼:“陸總又有了什麼新的想法?”
陸慎的神色和語氣都十分淡然,仿佛是坐在陸氏會議室的談判桌旁,而不是被人捅穿了腹部:“我們可以談談。”
戰深嗤笑了一聲:“陸總,我們根本不可能談攏的,你要秦溪,我也要,但她只有一個人,我們之間總要用一個選擇的。”
陸慎的神色卻沒有動搖,只是搖搖頭:“戰深,你對秦溪的執著,究竟是因為她是秦溪,還是因為……你沒有得到她?”
戰深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他不是沒有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
秦溪確實很重要,對他來說也確實很特別,但是……真的有特別到自己需要這麼瘋狂的地步嗎?
還是說,自己不過是不甘心,沒有得到手而已?
但是戰深的頭腦里并沒有成熟的感情處理機制,這些問題都太過復雜,他想來便覺得麻煩,索性都不去細究。
反正于他而言,都沒有區別,終究結果都是一樣的——他要秦溪在自己身邊。
沒想到卻會在這個時候被陸慎捅破。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動搖,陸慎笑了一聲,繼續道:“談判桌上最忌諱把自己的底牌亮給對方,但是我并不把這當成一次談判,所以我也不怕把一切告訴你。戰深,如果今天我沒有帶回秦溪,我不可能獨活。只有秦溪和我在一起,我才能活下去。”
他的話音落下,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了震驚的神色,即便是秦溪,也沒有想到,陸慎居然抱著這樣的想法。
第1575章 最后一擊
秦溪臉上的喜悅交織著痛苦。
陸慎是這麼想的,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無法想象自己獨活在一個沒有陸慎的世界里,這是她自己的堅持,只是沒有想到,陸慎也抱著一樣的想法罷了。
她無意識往陸慎的方向走了兩步:“陸慎……”
陸慎也回頭向她看過來,千萬句情話沒有說出口,都寫在他的眼底。
但是他們兩個人含情脈脈的相望卻狠狠刺傷了戰深的心。
他們倆在這里你儂我儂,那我算什麼?
是什麼從中作梗的惡人嗎?
戰深心里閃過一絲憤恨和一絲嫉妒,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又把那把刀往里伸了一分。
陸慎的眉頭一皺,手也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顫抖了一下。
——抵在戰深脖子上的那把刀跟著松動了一下。
戰深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是他翻身的機會,所以沒有一點猶豫,干脆利落的一個閃身,往后退了半步,躲開了陸慎手里的刀,獰笑了一聲,狠狠的把插在陸慎腹部的刀抽了出來,在噴濺出來的鮮血中,狠狠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