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深向來囂張,但他也的確有囂張的本錢,組織一直是特工機構里頭頭一等的地方,每年任務量,完成度和底下特工們的素質都能夠遠遠將別的什麼機構給拋在后頭。戰深揮揮手,就連帝城都得抖三抖,沒有人敢和組織作對,這就是戰深的底氣。
戰深總說如今的特工間諜之流,走的都應該是高科技,高智商,低武力的路子,完成任務重在智取而非戰斗。
但天門,卻是一眾情報機構里頭的異類。
他們走的還是千百年來所有特工機構老一套的路子,搞暗殺搞投毒,力圖從現實層面上將人解決。
如今的世界和各國法律當然是容不下這種血腥暴力的方式,所以天門幾乎在所有國家都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在近幾十年來逐漸崛起,一躍成為了能夠和老牌機構組織競爭的關系。
唐亞只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她深知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于是只能強裝鎮定,“你手腕上的狼蛛紋身這麼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吧?”
男人愣了一愣,歪頭看向自己的手腕,嗤笑一聲,低聲道,“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還是擺脫不了你啊。”
唐亞心中微動,逃出來?
天門向來是組織重點關注的對象,他們這一年來好像內部確實出了些問題,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在那場動亂里逃出來的嗎?
那他又怎麼會落到和這群混混糾纏在一起,靠著打劫來謀生的下場?
唐亞雖然有心問問清楚,但此時的處境卻也容不得她多想,要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天門的人,想要從他手下逃脫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喂,”唐亞眼珠子轉了轉,看著男人開口道,“既然你都承認了,不如就放我走吧。”
男人眉頭一挑,倒是來了點興趣,“這是什麼道理?你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難道還指望我會放過你?”
“我身上就這麼多東西,都給你了。”唐亞語氣越發鎮定,“既然你說你是從那里逃出來的,那你肯定需要錢,我這些東西足夠你撐到東山再起的時候了,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手上多添一條人命呢?”
“哥,你們倆在說什麼呢?到底要怎麼做?”
他們兩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后頭幾個年輕人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便都有些不耐煩了。于是為首的那個胖子又忍不住用胳膊肘拐了拐男人,露出了一副惡狠狠地樣子和他說,“大哥別和這娘們廢話了,這幾天條子盯得緊,咱們可別走了風聲。”
唐亞聞言,嘴角更是一勾,沖著男子揚揚眉,“怎麼說?我能盡力配合的都配合了,你放我走,我就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她淺淺一笑,眼波流轉間充滿了魅惑,“或許,咱們還能交個朋友?”
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力度明顯輕了不少。
唐亞知道,這個家伙果然是猶豫了。
天門的人也不盡是好狠斗勇的愚鈍之輩,他們殺人也都是為了任務,絕不是嗜血。既然這個人是從天門逃出來的,又帶著一幫對他唯命是從的小弟,那他就必然是想要做一番事業,絕不是簡簡單單為了脫離天門而已。
既然如此,唐亞便賭他沒有殺她的意思。
“你算盤倒是打得挺響的。”那男人笑了笑,幽深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亮,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唐亞說得不錯,他的確沒打算殺人,他所圖謀的比殺人劫財要大得多。
“響不響不重要,這本就是合則兩利的事情。”唐亞展露出了她精明的一面,“我想你也需要一些盟友吧,巧了,咱們今天也算是結了個善緣了對吧?”
男人冷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著,沒有人主動開口。
見氣氛逐漸松動了下來,唐亞便準備乘勝追擊。但就在此時,不遠處竟是突然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不許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幾束刺眼的光束晃動著,將混混們包圍在其中,就連男子都不自主地抬起了手去阻擋強光的照射。
唐亞也和他們一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她便立刻意識到這就是她逃跑的最好機會!
她想都沒想,幾乎是憑著本能扭開了男子的鉗制,然后轉身一記飛踢重重地擊中了男人的腹部!
“呃!”
男人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劇烈而急促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暇顧及唐亞的逃脫,而另外幾個混混本就是沒什麼本事的街頭小子,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亞提著一雙高跟鞋飛一般的竄出了他們的包圍圈。
遠處的警方緊緊地盯住了朝他們倉皇逃竄的那名美艷女人,意識到她就是要營救的人質之,幾名配槍的警察立刻跑向唐亞,想要將她保護住。
就在這時,警車旁的一個女警發出了一聲驚呼,“小心!”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個被唐亞一腳踢翻的男人從腰間摸出了一個看不清什麼的東西,然后做出了射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