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雅便在心中感嘆,若非是她父親這副皮肉,當年又怎麼能勾引得她那個天真的豪門千金母親相信一個窮小子的鬼話呢?
“父親!”但即使在心里怎麼吐槽,白書雅面上都不漏分毫破綻。她笑著便上前接過了白父手里的花藝剪,“醫生不是說這傍晚時分風大,叫你少出門嗎?怎麼還挑這個時候來修剪花木?”
白書雅親昵地挽上了父親的胳膊,一副心疼又著急的樣子,“您上回感冒還沒好透,怎麼又這麼不注意身體,難道想要我天天住在家里每天盯著你才行?”
“哈哈哈,你要是真能住家里,我絕對對你的話言聽計從!”白父也是上了年紀的人,最愛希望的就是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地住在一塊,可惜兩個孩子都已經長大了,不愿意和父母親住在一塊。
白書雅吐了吐舌頭,一派天真浪漫,“才不呢,您肯定不出兩天就拿著掃帚追著我打,說我成天沒日沒夜的玩,不認真工作學習。”
她就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和父親膩膩歪歪的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就連一旁的宋雅都插不進嘴。
“行啦行啦,就知道你不想回來陪我,真是兒大不中留。”白父嗔怪地點了點白書雅的頭,“我就盼望你多回來看看我,別忘了你還有個爹!”
“知道啦知道啦。”白書雅靠在白父肩頭撒嬌,兩人笑作一團。
宋雅在一旁陪著笑,這時候才終于插進了話,“老爺現在都開始想女兒了,等咱們書雅出嫁了可怎麼辦?”
“結婚也只是結婚,難道就算是給了人家不成?”還不等白書雅說話,白父便冷冷地打斷了宋雅的話,還不忘瞪了她一眼,“別天天說什麼嫁不嫁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沒有誰嫁給誰一說。”
宋雅被堵得啞口無言,這兩年她越來越不受白父待見,這種冷言冷語受得多了,竟也有些不在乎起來。
“我這還不是為了書雅著想?”她打蛇隨棍上,接著說,“書雅也二十好幾了,剛讀了個碩士學位回來,是該考慮婚姻問題啦。要是等到三十多歲才生孩子,那可危險。”
白父還想說話,被白書雅一把拽住了胳膊,拿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媽說得是,”然后書雅才接過宋雅的話茬,笑著點點頭,“我也確實有在認真考慮,你們也不用擔心。”
宋雅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白父和白書雅相視一笑,均看見了眼底的那一抹無奈。
白書雅陪著白氏夫婦兩人說了好一會子話,白皓宇這才帶著身酒氣姍姍來遲。
“你這小子!”剛進門,白父便抄起手邊的茶杯沖著大兒子砸了過去,“你還有臉回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白皓宇瞪著一雙茫然地大眼睛看著在自己腳邊四分五裂的茶杯,還有些沒有清醒。
宋雅見狀,心疼兒子被訓斥,便連忙上去打圓場。
“哎呦!你這是怎麼了!”她一臉的擔心, “這怎麼一身的酒氣,大白天的,該不會又是去見客戶了吧?哪有帶人白天去喝酒的!真的是!”
她一邊心疼的給他遞茶,又一邊裝作斥責的為他辯護。
“慈母多敗兒!”白父是很鐵不成鋼,咬牙切齒地指著那母女二人,“你真當他是去見客戶了?屁!肯定是和狐朋狗友鬼混了,居然還知道回來?不如就死在外頭算了!”
白書雅也忙上去勸說,“父親,哥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最近不是在忙海外市場的事情嗎?那群老頭子一個個嗜酒如命,哥哥也是沒辦法。”
白父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但明顯是不信兩個人的解釋,不過只是礙著妻子和女兒的面沒把話說得太難聽罷了。
宋雅感激地看了眼白書雅,這幾年白皓宇越來越不討白父喜歡,要不是白書雅在旁邊經常幫著哥哥說兩句,白皓宇和她在這個家就更沒有立足之地了。
白書雅也回了宋雅一個理解的笑容,眼底的寒意卻怎麼也揮散不去。
白皓宇當然不是去和客戶喝酒這麼簡單,他的確和一群狐朋狗友去找了些樂子,喝的也自然不僅僅是酒……
白書雅在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她這個哥哥雖然長著一副好皮囊,可惜里頭早就已經壞透了,交的那些個朋友,竟然沒一個是靠譜的。吃喝嫖賭無惡不作,也就是家里頭一直不知道,要是真叫白父知道了,恐怕她這個便宜哥哥腿都能被白父打斷。
不過,他越是糟糕,便越是能夠顯示出自己的優秀來。想到這,白書雅嘴角的笑意愈發真摯。
這才只是第一步,白書雅在心中暗暗地想著,看向白父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她倒是想看看自己這位父親知道真相的時候,有多痛心疾首。
“算了算了,都這麼晚了。”白父無奈地揮揮手,一副不想再多談的樣子,“去餐廳吧,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哎,好。”白書雅爽快地應了一聲,說罷便扶著宋雅,母女倆一塊其樂融融地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