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好也不要接觸太多,說的話也別信,這位殿下活脫脫一個風流浪子。”
柳昭然擔心楚歡顏平日里面忙于生意,無暇探聽這些事情,特意囑咐了一番。
楚歡顏明白對方的好意,笑著應下。
柳昭然這才挺直身子,重新坐了回去。
楚歡顏也收回視線,卻恰好看到,林清影正目光陰沉的盯著柳昭然的方向,而見她看過去,神色又瞬間恢復如常。
“今日賞花宴,有酒有景,又豈能無詩,不如在下拋磚引玉,先作詩一首,為諸位助興。”坐在柳謙然身側的少年站起身,開口說道。
楚歡顏看著對方,看起來才約莫十六七歲,一身白衣,手里面還拿了一把折扇,十足的文人打扮,可舉手投足間,又似乎透著幾分習武之人的爽利。
楚歡顏并不認識他,不過能坐在柳謙然身側,想來要麼關系匪淺,要麼身份不俗。
“他是忠勇侯府的世子,裴召青。”見楚歡顏面露疑惑,柳昭然再次低聲介紹道。
楚歡顏挑眉,“忠勇侯不是武將出身嗎,如今還在沙場征戰,而且我聽說他只有一個獨子。”
“沒錯,就是他。只不過這位裴世子從小就喜歡詩詞歌賦,不喜歡舞刀弄槍。聽說忠勇侯為了讓他上戰場,什麼辦法都用盡了,可他就是不去。這一次,還是在跟著忠勇侯去戰場的半路上溜回來的。”
楚歡顏又看了一眼裴召青,難怪身上有武人的爽利感。
“我只聽說忠勇侯府有個獨子,常年跟在忠勇侯身后學武,倒是其他的倒是不知。”
柳昭然笑了一聲,“忠勇侯十分瞧不上文人,自然不會讓這消息傳出去。
只不過裴召青總愛跟在我哥哥身討教詩文,兩人關系不錯,所以多知道一些內情。”
楚歡顏點了點頭,丞相府嫡子柳謙然文采出眾,這一點她倒是聽說過。
而今日說是賞花宴,但正當夏日,說到底,也不過是找個由頭,讓大家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有了裴召青起頭,其他人也紛紛響應起來。
作詩的作詩,喝酒的喝酒,整個宴會很快熱鬧起來。
楚歡顏指尖輕轉著手中的酒杯,并未加入進去,只是偶爾見到不熟悉的人,便會輕聲詢問柳昭然幾句。
往日里面她雖然各種謀劃,但大多都只是為了楚子淵鋪路,對于這些同齡的官員子女了解的并不多。
如今,她已經不想只做楚子淵身后的助力,對于這些人,自然也要多了解一些。
這賞花宴,正好給她提供了機會。
只不過,這是她的目的,那蕭瑾之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楚歡顏有些好奇,再次看向蕭瑾之的方向,卻發現席位已經空了,蕭瑾之不知去了何處。
柳謙然正被裴召青拉著,請教剛才的詩有什麼可改動的地方,說完之后,一轉頭發現蕭瑾之不見了,頓時臉色變了變。
借口更衣,很快也離開了宴席處。
楚歡顏坐在席位之上,眉眼微斂。
看來,柳謙然十有八九是知道蕭瑾之為何會過來的。
她回憶著上一世知道的所有關于柳謙然的信息。
青年才俊,文采出世,雖未入仕,卻是許多人心中的朝廷棟梁……
楚歡顏細細思索著,突然眸光一亮。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曾有傳言說,柳謙然遲遲沒有入朝為官,不僅是為了避父嫌,不愿被人說依靠著柳丞相。
同時也是因為,他根本不看好蕭瑾之,一直暗中替另一個人籌謀……
第33章:這蛇有劇毒
柳謙然穿過回廊,快步走向丞相府西邊的一處湖心亭。
到達之時,果然看到蕭瑾之正在亭中喝酒,秦離站在他身側。
沒有再看到其他人,柳謙然松了一口氣。
“見過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何時離開宴會,來了這亭中,是在下招待不周。”
“柳公子這麼急切,真的只是因為擔心招待不周嗎?”蕭瑾之拿著白玉酒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后者飛快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穩下心神,拱手開口:“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僅僅是擔心招待不周,就足夠讓在下慌亂了。”
“柳公子多慮了,孤覺得招待的甚好,只是比起剛才的宴會處,孤更喜歡這湖心亭。水榭回廊,清風荷影,又足夠的僻靜,若是有人無法在宴會上露面,那此處,倒是個適合密談的所在。”
柳謙然神色不變,“太子殿下說的是,只是如今父親因公務不在府中,謙然一介白衣,除了飲酒作詩,看看閑書之外,并無其他要緊事,倒也也不需要和什麼人密談。”
“那可真是可惜了,浪費了這麼一處好所在。”
蕭瑾之拿著酒壺,又喝了一大口酒,眉目間透出幾分醉態。
“柳公子不介意孤在這亭中多待片刻吧?”
“自然不會,太子殿下請便。”柳謙然看著蕭瑾之,遲疑了片刻,“只是宴席那邊……”
“柳公子盡管去就是了。”
“多謝太子殿下,在下告退。”
就在柳謙然轉身欲走之時,蕭瑾之又開口了。
語調清冽含笑,如同朗月弦歌,“柳公子,雖是自家府中,可也不要走錯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