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過來時,恰好看到柳謙然被蛇咬傷。
在場的眾人間,莫說是女子,就連那些男子都有些慌張無措,可楚歡顏卻只是稍微緊張后,便立刻恢復了冷靜。
找大夫,扼制毒素擴散,劃開傷口擠血,甚至還知道鳳仙花汁可以解毒,每一步都十分迅速和清晰,就像是……她曾不只一次的處理過這種情形一般。
可是,堂堂侯府嫡女,又怎麼會有這些經歷?
蕭瑾之看著不遠處那抹倩影,心頭越發好奇。
不久之后,含墨帶著氣喘吁吁的大夫到了。
大夫檢查過后,明顯松了口氣,表示傷口處理及時,暫時不會有性命之危,又給柳謙然服用了一枚解毒丸,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便下去開方子了。
見柳謙然沒事兒了,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賞花宴會也很快就結束了,大家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
“楚小姐,今日多謝你,若不是你處理及時,只怕在下有性命之危。”柳謙然臉色還有些發白,對著楚歡顏認認真真的拱手行了一禮。
“柳公子客氣了,只不過……”楚歡顏頓了一下,看向剛才的那顆石榴樹,“這金環蛇并不常見,尤其是在各家府邸之中,所以……”
楚歡顏沒有把話說完。
柳謙然明白,今日這蛇出現的實在是有些蹊蹺。
只不過,事情還未查明,如果胡亂猜測的話,難免引起議論。
“楚小姐放心,在下心中有數。”
“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楚小姐,在下送你出府。”
“不必了。”楚歡顏搖頭制止了柳謙然,“雖然解了毒,但是柳公子還是靜養為宜。
”
“楚小姐,我送你吧。”柳昭然依舊心有余悸,對楚歡顏的態度也越發的感激。
楚歡顏依舊搖頭,“我自行出府即可,柳小姐還是留下來好好照顧柳公子。”
見楚歡顏堅持,柳昭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再次感激的沖她道了謝。
楚歡顏轉身欲走,可邁步之時,又猶豫了一下,重新看向柳昭然,“還有一事。”
“何事?”柳昭然立刻問道。
楚歡顏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或許是我想多了,不過剛才我與你一同站在樹下,那蛇卻似乎卯足了勁要攻擊你,或許……這其中還有什麼緣故。”
楚歡顏目光落在柳昭然的衣裙上,雖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她曾聽說過,有一些藥粉可以引蛇。
柳昭然和柳謙然二人臉色一白。
楚歡顏又道:“不過,這些都是我無論猜測罷了,沒有絲毫證據,本不該胡亂說出口,只是……”
“我明白的。”柳昭然看著楚歡顏。
四目相對,柳昭然神色認真,顯然把這話放在了心上。
楚歡顏見狀,微微點頭,帶著等候在一旁的弦月離開了。
丞相府門口,楚歡顏和弦月出來之后才記起,馬車壞了。
“小姐,要不奴婢回去請柳小姐幫個忙,借一輛馬車。”
“算了,都已經出來了,更何況他們現在只怕還要調查毒蛇一事,就別去打擾他們了。”
楚歡顏搖頭開口,邁步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沒走出多久,就看到了停在前方的那輛華貴馬車。
蕭瑾之站立在馬車邊上,看到楚歡顏過來時,悠然一笑。
“孤送楚小姐一程如何?”
“太子殿下這是專門在等臣女?”楚歡顏停下腳步。
“是。
”蕭瑾之桃花眼中笑意越發惑人,“剛才出府時,沒有見到侯府的馬車,所以孤特意等在此處,想看看有沒有向美人獻殷勤的機會。”
楚歡顏微微斂眉,沉默的看著蕭瑾之。
眼前人眉眼之間盡是笑意,看上去風流又灑脫,實在很難讓人想象,他會是那個兩年后,弒君弒父的暴君。
其實第一次見到蕭瑾之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動過心思,若能討好了對方,他日蕭瑾之登基之時,侯府或許也能受其庇護。
可這念頭僅僅出現了片刻,便又被她給壓了下去。
如果真的按照上一世的傳言所說,蕭瑾之殘酷冷血,那無論自己怎麼討好,恐怕都未必能讓對方生出庇護之心。而且,若是不小心卷到了皇位爭奪之中,說不定還會牽連侯府。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蕭瑾之卻一次又一次的湊上來。更重要的是,明知對方是將來的暴君,可看著面前這張臉,自己卻生不出多少懼怕的心思來。
是因為死過一次,恐懼減輕了嗎?
還是因為,蕭瑾之給她的感覺,著實沒有什麼不適和懼怕之感?
此處雖離丞相府不遠,但大街之上依舊有百姓來來往往。
楚歡顏靜靜的站著,打量了蕭瑾之好一會兒,才終于回過神道。
“若臣女駁了太子殿下的好意呢?”
開口之時,楚歡顏凝神認真的看著蕭瑾之,沒有錯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可蕭瑾之只是輕笑著慢慢嘆了口氣,有些哀怨的開口:“那孤只能等待機會,下一次再示好了。”
神色間,沒有任何的惱火和強壓住的不快。
楚歡顏收回目光。
暴君?當真是不像啊!
不過,人都是會變的。
“多謝太子殿下好意,臣女……”
“小姐!”
楚歡顏話未說完,云辰的聲音響起。